季衡掐掉手機,“等你。”
等你!他知不知這兩個字有着某種深意?若是從前,蕭湘可能還要練功幾秒鐘。可經過這個把月的相處相知,她在季衡面前已然坦坦蕩蕩,哪怕是面對這樣帶着暧昧的詞彙,她也沒再扭扭捏捏。
“等我幹嘛?難不成你知道我被談話了呀?”
“嗯,知道。”
也是,能有這一切的轉機,大抵是他的手筆,他知道不足為奇。
蕭湘戳了戳季衡的肩頭,“你你你!好端端幹嘛說謝謝?要謝也是我謝你呀!”
能有今日的轉機,他定然功不可沒。隻是這種心照不宣的事,她也不便明說,剛好借這個機會玩笑一下。
“不好意思,發錯了。”
季衡一副做錯事滿臉歉意的樣子,看得蕭湘信了,以為他真的是發錯了。
“咦,我就說嘛,我啥時候又幫過你!倒是你,這次真的感謝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早就和舒蝶一起滾蛋了。”
季衡笑笑,沒有說話。
“對了,學校為何會突然開除舒蝶的,還給人家安了個偷竊的罪名。不會也是你的戰績吧?”
季衡搖頭否定,“處罰她是劉、吳兩位校董做的,當然,是她咎由自處。”
出于私心,季衡不會告訴她,當初他在得知舒蝶心安理得冒領了他恩人的身份、實際那人是蕭湘之時,他用黑科技将監控裡的臉換成了和她有些相像的舒蝶的臉。後來得知蕭湘背鍋後,他又故意在四大校董面前假裝替舒蝶求情,坐實她恩人的身份,故意激怒痛失獨子而又對季衡獨活心裡不平衡的劉、吳兩家,使得心理扭曲的他們直接将舒蝶趕出了長雅。
其實整件事也不完全是舒蝶的錯,是他季衡自己找上她并把她當恩人在先的,至于後來她本性暴露作繭自縛,那是他自我安慰的說辭。這些手段甚至可稱下作,季衡不想讓蕭湘知道他如此腹黑陰暗的一面。
“她不是有張旭文張家罩着嗎,劉、吳兩家為什麼突然對她發難?她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蕭湘很是好奇。
“好了,别想那麼多了。”季衡心虛地撥了撥蕭湘的馬尾辮。
許是蕭湘的發太香,季衡每次見到她都忍不住想要薅一薅。
起初蕭湘還會拍拍他的髒手,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默許。
上弦月溫柔地挂在天空,光色朦胧。
調皮的暮秋晚風輕拂在桂花枝頭,被撩動的清香盤旋在對視中的少男少女身邊。
氤氲缱绻。
季衡薅了頭發又撻人家的肩,“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一天一題。”
一天一題?蕭湘怔了兩秒後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從明天開始一天陪她解一題,幫助她勇闖年級前一百名。
有“名師”輔導,又多了一份勝算。
蕭湘使勁點頭,“好!我一定努力。”
說完,她曲臂握拳,沖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季衡輕笑,回了她一個加油!
兩人就此分道。
剛走了兩步,蕭湘驟然回首。
“那個,季衡,下學期你還寄宿嗎?”
季衡止步,轉身應道:“不了,我走讀。”
“噢!”蕭湘垂眸,轉頭欲走。
“怎麼?”
蕭湘搖頭,“沒事,就随便問問。走讀挺好的,呵呵~”
季衡沖她輕輕一笑,轉身走了,走進她看不到的角落。
見他離開,蕭湘的心又涼了半截。
下學期他走讀,那以後早晚田徑場健身的偶遇将不會再有……
一陣風過,掃了蕭湘滿胳膊雞皮疙瘩。她搓了搓,腦袋瞬間清醒了許多。
呵!他走讀還是寄宿是他的自由,而自己下學期還能不能留在長雅還是個未知數。當務之急是如何努力,超越101個本地生。
蕭湘環抱雙臂,仰望星空。
天邊有顆模糊的星星,好似在沖她眨眼睛。
“是你嗎?媽媽。”
忽然間,蕭湘的眼眶被液體填滿。她眨了眨眼皮子,對那星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加油!等這件事真正塵埃落定後,再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
蕭湘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扭開宿舍的門。
踏進溫馨的寝室,看到洗刷忙碌的室友,蕭湘有種家的感覺。
難得擁有這樣好的“家庭”,她不想這個“家”就此分散。家人們說過的,她們喜歡長雅,習慣了長雅,想必她們也是不願意離開的。
好想把她們都留下!
想要留下,隻有一個辦法,便是期末考試進年級前一百名。室友們的資質并不比自己差,既然自己敢試,那為何不帶着她們一起試?試的話成功的幾率隻是趨近于零,不試的話就直接等于零。
蕭湘站在床邊躊躇,琢磨着該怎麼跟她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