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在去倉庫的路上,謝飛瓊不認識路,是辛青領的隊。
謝飛瓊對牧六并不熟悉,于是求助道:“那個人是誰?牧六嗎?”
阿薩伽剛要張嘴回答,辛青搶先一步:“應該是。”
他要去做什麼?
謝飛瓊心下懷疑,小心地跟在他後面,綴得不遠不近。
骊族建在一片不大的綠洲之上,因此帳篷之間挨得比較緊密。這有利于幾個人隐藏身形,也讓跟蹤牧六一事顯得更加艱難。
辛青不知道怎麼也跟他們一起來了,還是拿着他那把破扇子、穿着一身紮眼的白色,像逛後花園似的漫不經心地踱步。
謝飛瓊頗為嫌棄,以防被一鍋端,她默默拉着阿薩伽離他遠了點。
然而牧六的警惕性實在太強,謝飛瓊哪怕一直眼都不眨地盯着,也最終在一個拐角處失去了他的蹤影。
急忙跑到那裡探查,四周再無人影,謝飛瓊一瞬間非常失望。
阿薩伽看出了她的失落,抿了抿嘴巴,幹巴巴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去倉庫。”
謝飛瓊卻搖了搖頭,調轉了方向,堅定道:“不,我們去他的帳篷裡一探究竟!”
說完,她轉身就走,頗為潇灑地向後揮手:“跟上!”
辛青扇子一搖,笑道:“三弟,你擦從哪遇見一個這麼有意思的人?”
阿薩伽沒說話,看了他一眼,自己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牧六的帳篷今天沒有守衛,可能是為了方便他半夜跑出去,但最終便宜了謝飛瓊三人。
謝飛瓊動作熟練地貓着腰溜進去,黑色的眼睛迅速适應黑暗環境,小聲:“進來吧,裡面安全!”
阿薩伽率先進來,不過辛青卻在門外表示:“姑娘,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恕我幹不了,我在外面等着。”
謝飛瓊本來就無所謂他,甚至還囑咐了一句讓他離得遠一點,白衣服太顯眼了。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在裡面慢慢摸索,謝飛瓊小聲問:“你以前來到過這裡嗎?”
阿薩伽也學着她用氣聲回答:“沒有,他以前不住這裡。”
“小心!”阿薩伽動作敏捷地接住一個即将掉落的杯子,避免了一樁慘劇。
謝飛瓊撇了撇嘴巴,專心緻志開始探查。
牧六的帳篷其實很簡單,也許是因為新搬進來,裡面的東西都不多。
謝飛瓊細細看過去,但是一直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直到摸到床,觸手幹燥,謝飛瓊沾到了一手的皮屑。
“咦,”她吓了一跳,“這是什麼?他怎麼掉這麼多皮屑?”
阿薩伽湊了過來,想起了牧六上一次來找自己時說的那番話。
謝飛瓊拍了拍手裡的皮屑,借着一點點光端詳了一會,笃定:“他肯定是患了病,人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掉這麼多皮屑。”
“是嗎。”阿薩伽說,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搜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有關牧六通敵的線索,甚至連一點點異常的氣味和線索都沒有找到。
唯一一點值得關注的是,牧六非常愛喝水,已經渴水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案闆上放着幾個大水囊,有的已經喝空了。
謝飛瓊拿起來觀察了一下,發現有些水囊裡裝的是普通水,而有一些裝的則是聖水。
謝飛瓊環顧四周,累得直叉腰:“你說,他會把什麼東西藏在這裡面嗎?或者今天晚上他出去就是為了轉移線索?”
她皺眉苦思,煞有介事地在中間繞圈踱步。
突然一瞬間,阿薩伽低呼一聲:“小心!”随後一把拉住她,将她撲倒地上!
謝飛瓊反應不及,被撲倒在地,身體發出沉悶的響聲,似乎在抗議。
不等她緩過神來,一根鋒利的箭矢狠狠射入地面!入木三分!
謝飛瓊心下一涼,剛剛要是阿薩伽沒反應過來把她帶倒,恐怕這個時候她的腦袋就已經被洞穿了。
帳篷的外圍布料被箭矢射穿,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今晚月亮不明亮,微弱的月光不僅無法給緊張的兩人帶來一點光明和安全,反而意味着黑暗和危險即将來臨。
謝飛瓊屏住呼吸,緊張地盯着那個洞口看,仿佛靈魂都要被它吸走。她凝神去聽,卻隻能聽見一陣風聲。
她知道阿薩伽的感官要比其他人都更加敏銳,不敢說話,她用眼神問他:怎麼樣?
阿薩伽沒有回答,表情凝重地側耳聽了許久,突然臉色一變——來了!
腳步聲驟然響起,一陣布帛撕裂聲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尤為響亮,阿薩伽順手拿了一把劍,向那處劈去!
“乒!”
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火花四濺。
謝飛瓊不敢耽擱,一骨碌就爬了起來,也上去幫忙了。
她隻有一把防身的小匕首,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但她絲毫不慌,一把短匕首使得虎虎生風。
那黑衣人實力高強,與阿薩伽纏鬥得難解難分。就在阿薩伽與他再次拼刺刀時,謝飛瓊抓住機會溜到人身後,手中寒光一閃!
那黑衣人意識到了危險,放棄和阿薩伽繼續過招,而是一個轉身躲過謝飛瓊的攻擊,随後長刀向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