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間小路上,泥土和青草味混雜,兩人一狗慢悠悠地走在雨幕中,過濾了城市的喧嚣,耳畔隻有滴答的雨聲。
隻不過執傘人換成了黎禮。
在發财成為一條小髒狗後,黎禮的母愛發生了質變。害怕發财會壞心眼地往她身上蹭,所以還是爸爸來牽它吧。
雨越下越大,好似也改變了方向,黎禮隻感覺冷冷的雨水不斷拍打在她的臉上。
她還沒來得及埋怨罪魁禍首發财,突如其來的妖風就好像揪住了她的雨傘,快要把她掀翻過去。
周來看着黎禮的傘都要吹翻了,也沒多想,一隻手牽着發财,另一隻手握緊了黎禮那隻還握着傘柄的手,想着先把雨傘穩住。
傘确實穩了,但有人的心亂了。
風雨交加,黎禮撐傘的那隻手早已變得冰涼,而他濕熱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燙的她一個激靈,她猛地繃直後背,呼吸都停滞了兩秒。
她的眼中羞怯與探究參半,想知道周來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對上的卻是周來大聰明的眼神,無不宣告着多虧了他的幫忙,傘被穩住了。
黎禮有些氣惱,不知道自己是偶像劇看多了,還是偶像劇演多了,怎麼這麼會腦補?
她有些氣不過,仰起頭一點點地靠近周來,倔強的目光毫不掩飾,直勾勾地盯着他,視線又慢慢下移,最後聚焦到兩個人包覆的雙手上。
周來感覺黎禮的目光就像要穿透他一般,攻擊性十足,追随着她的視線,兩人的注意力總算彙聚到了一點。
這下他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也總算反應過來。
他不由抿緊了唇,好像在竭力控制什麼。但其實他沒想這麼多,純粹是習慣使然,而現在掌心冰涼的觸感也的确叫人眷戀。
他想放縱自己,又礙于一旁的攝像機。他緩緩開口:“……我來撐傘吧。”
黎禮看着他羞答答的樣子,總算找回了幾分主動權,眉宇輕佻,言語戲谑:“你握這麼緊……”她語氣一頓,接着說道:“我怎麼撒手?”
對上她的視線,周來有些躲閃,濕潤的睫毛一顫,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來,他虛握着傘柄,這樣黎禮的手就能出去。
哪知道今天還真的是天公不作美,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這次傘是真的差點飛了。
黎禮眼疾手快,兩隻手穩住了傘柄,慎重地把它交到周來的手中:“周老師這次拿穩了。”
黎禮的語氣明明是再嚴肅不過,周來卻莫名聽出來調笑的意味,他面上不顯,耳根子卻紅了個遍。
回到小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狗——給發财洗澡。發财自己也知道犯錯了,不複剛剛出去時的開朗,現在就像一隻落水狗,瑟瑟地夾着尾巴。
陳煦堯他們待在屋裡也沒什麼事幹,閑來無聊就一直撸貓、逗羊駝。喂了幾根貓條,總算是跟肥肥打好了關系。
黎禮他們一回小院,陳煦堯就眼尖發現了。她抱着肥肥來到黎禮面前,還想讓肥肥主人看看她現在跟肥肥的關系有多好,結果卻被地上站着的發财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她有些震驚地看着發财,忽的大笑,有些誇張地出聲,“發财這是怎麼了,掉水坑裡了嗎?”
黎禮沒好氣地說道:“它自己專門往水坑裡跳,還把腦袋都埋了進去……”
陳煦堯他們這下子笑的更歡了,他們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多好玩啊哈哈哈……”
确實,在外人看來發财的确是一隻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小狗。但他們對周來的同情也是顯而易見,累了一天,自己洗澡就算了,還要給小狗洗澡。
鄧栌治拍了拍周來的肩膀,假意安慰道:“哥,辛苦了,還要洗狗。”
周來禮貌回了一個微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不辛苦,命苦。”
每次發财洗澡都會發出慘叫聲,周來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很害怕水,還是每次都已經叫習慣了。
周來用大鍋竈燒了整整一大盆水,在棚子裡幫它洗澡。它的叫聲把肥肥和咩咩全都吸引了過來。
面對今天剛見面的小夥伴投來好奇地眼神,發财還算要點自尊心,果斷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沒有再嗚咽。
咩咩的膽子也小,看到發财洗澡,對着鄧栌治歪了歪腦袋,好像在說:爸爸别洗我。
鄧栌治摸了摸羊駝毛茸茸的頭:“隻有髒髒小狗才需要洗澡,你保持幹淨就不需要洗。”
用對照組教育小孩是大多數家長的通病。
為了展現一下自己的母愛,黎禮自告奮勇地提出要幫忙:“我幫發财吹毛吧。”
周來幫清洗完的發财裹好了浴巾,打算先擦幹多餘的水分,他語重心長地說着黎禮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坑,“你等會小心一點,它腦袋甩水可能滋你一臉……”
黎禮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伸手接過了發财,一臉不當回事兒,“沒事,能有多少水。”
所有立的Flag都是用來打破的。
在吹毛的時候,發财一感受到熱風,立馬就甩了甩腦袋,此時黎禮正在樂呵呵地咧嘴笑,結果就是吃了一嘴發财的洗澡水,笑容瞬間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