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使勁,想把手臂從他手裡抽出來,畢竟這邊人來人往。
但是失敗了。
桓樂丞對着男生說:“有事找她,需要私人空間。”
男生立刻領會他的意思,說了“再見”就離開。
“你什麼意思啊?”念棠問他,手臂依舊沒有掙脫開,被他緊緊抓住。
桓樂丞拉着她往教學樓走,念棠沒辦法,隻好跟着他走。
他打開一間空置會議室,把她推進去,自己也跟進去,順手把門反鎖。
念棠不明白他這一番操作,但也确信他不會傷害自己,自顧自坐到轉椅上,手放在腿上,又問了一遍:“你找我幹什麼?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你的便當呢?怎麼不繼續送了?”
念棠眨眨眼睛:“還要送嗎?要送多久?”
“你本來打算送多久?”
“我本來打算送一星期啊。”
“那為什麼不當我面送?非要偷偷送?”
“不算偷偷送吧,我去的時候都有學生在,隻是你不在。”
“故意趁我不在的時候送,怕遇到我?我是怪獸嗎?”
“也不是...”念棠絞着手,低下頭,“主要是遇到你不知道說什麼。”
桓樂丞手掐着腰,呼吸沉重,壓着内心瘋狂叫嚣的躁動,“送完便當就走,不給你發信息就不知道主動聯系我,所以我真成你救命恩人了呗?”
念棠擡頭看他,耐着性子解釋:“你救了我,當然是救命恩人了,我做拿手的便當感謝,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你想要别的感謝?”
“那你表達感謝的方式挺特别的,”桓樂丞靠近她,彎腰的同時,雙手搭上轉椅扶手,“你還給誰做過?”
念棠見他突然離這麼近,忍不住内心小鹿亂撞,移開視線不去看他,認真回想着,“姥姥、高中同學和班主任、樓下花店老闆娘,就這些,沒了。”
桓樂丞立刻又問:“高中同學男的女的?班主任呢?”
“哥哥,我高中讀女校,你說男的女的?”
桓樂丞嘴角微微抽搐,一時着急智商也下降了,這點都沒想到,問了一個蠢問題,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念棠結合他這一系列反常反應,試探地問:“問我給誰做過便當幹什麼?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原本以為桓樂丞會否認,沒想到他突然擡眼,兩人視線相撞,他的眼中慢慢蓄上笑意:“你剛剛叫我什麼?”
念棠回憶着剛剛的話,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麼以後,一股擋不住的熱氣從脖子升起,耳朵最先變紅。
她的手不自覺摸上耳朵,說:“叫錯了,口誤口誤。”
桓樂丞挑眉,臉上不見方才的煩躁,被一種“被我發現驚天秘密”的表情替代,他還故意湊近問:“我知道了,原來你一直在觊觎我,剛剛的話暴露了你的潛意識,怪不得打着感謝的旗号送我便當呢,你想追我啊?”
念棠轉而捂着臉,已經顧不上紅通通的耳朵了,這種事情越描越黑。
桓樂丞不着急要她回答,保持剛才的姿勢看她害羞捂臉,眼角到嘴角都是笑意。
念棠覺得渾身被火燒一樣,好不容易強壓下心裡的澎湃,放下手見他離這麼近,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兩人距離極近,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呼吸都變得輕淺。
下午陽光正好,整個會議室明亮幹淨,暧昧因子在空氣中流動,在兩人周身形成看不見的包圍圈。
“今天在食堂見到她,她喜歡二樓的三鮮面,下次我也試試。”
“打籃球,别人都有女朋友,她什麼時候來看我打球?”
“天好冷,希望她别再感冒。”
......
念棠一句一句背着,語氣輕緩,像在讀詩一樣,眼睜睜看着桓樂丞眼神從“她在說什麼”的疑惑,變成“卧槽這是我暗戀小号”的震驚。
背了幾句,念棠不再說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從而站直身體的桓樂丞。
一個人紅溫太常見,彼此都紅溫才有趣。
桓樂丞手掐着腰在會議室走來走去,從他的狀态來看,大腦裡肯定在飛速運轉,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擡頭見到念棠手肘抵着扶手,撐着下巴正看着自己,為了保留僅存的一絲面子,硬着頭皮說:“你看我幹什麼?”
念棠聽他這麼問,慢慢轉動椅子,背對他。
他又問:“你幹嘛轉過去?”
“你不是不讓我看嘛?”念棠答,“我不看你。”
“什麼時候看到的?”
“寒假之前吧。”
桓樂丞深呼吸一口氣,寒假之前就發現了,相當于已經“裸奔”快兩個月了。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念棠說:“沒事,我沒有每天都看,到現在也就看過兩次。”
“看過兩次就能背下來?”
“我記性好。”
念棠以為他還要緩一下的時候,椅子被他轉回去,這下又變成面對面的局面。
或許是出于剛剛自己口誤被他拿捏住,覺得有些丢臉,為了掰回一局才選擇拆穿他的馬甲,其實她也覺得有些尴尬,故意轉過去不看他,緩和一下氛圍。
“那你呢?你在看的時候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