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提分手過去了三天，桓樂丞沒再聯系念棠。

雖然他平日裡嘻嘻哈哈，對念棠基本上是言聽必從，但不代表他沒有一點自尊，恰恰相反，他很懂得自尊自愛。

既然被甩了，他是不會回頭了。

念棠請假幾天在家休息，等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12月了。

碰巧那天下雪了，陸萦夕拉着念棠出門堆雪人，考慮到她大病初愈，也隻讓她在旁邊幫忙看着。

“我覺得今年的雪很大很白，不堆個雪人可惜了。”陸萦夕鼻子被凍得通紅，手裡團着雪球。

“要不要手套？你的手都凍紅了。”

“沒事的，我從小就是光着手堆雪人的，别擔心，倒是你，生病剛好，多注意哦。”

幾名女生從旁邊經過，讨論聲音傳進她們耳朵。

“是啊，沒想到他這麼厲害，能申請到美國的S大，真羨慕啊。”

“他那樣的家庭，上S大也是理所當然，從小肯定砸了很多錢在教育上。”

“許願下輩子投個好胎，不是桓家，是聞家也行，我接受調劑。”

待她們走遠，陸萦夕好奇地問：“他們在說誰？是桓樂丞嗎？”

“應該是吧。”

“那他可真厲害，能拿到S大的offer，你是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寒風吹得人臉上疼，念棠喃喃開口：“沒有，我們分手了。”

雪球從手中掉落，陸萦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連忙裝作無事發生，又撿起一團，不過念棠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

“那...你倆為啥分手啊？”

念棠想了一下，為什麼分手？她“幫”夏仲擺了他家一道，這應該是分手理由吧。

“性格不合。”

輕飄飄的四個字，像雪花一樣落進蒼茫大地，沒有一點痕迹。

陸萦夕看出她不太願意多提分手的事情，不再多說，堆雪人的動作放慢，心思漸漸飄遠。

直到十二月底，念棠才在教學樓遠遠看了一眼桓樂丞，他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手裡拿着檔案袋，到走廊的時候正巧擡頭看她那邊，她在他轉頭之前一秒轉身進了教室。

兩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分手了。

期間，聞盡霜打電話來問兩人為啥分手，是不是桓樂丞欺負念棠了。

念棠說沒有，就是覺得性格不合所以分開了。

聞盡霜硬是罵了桓樂丞十分鐘才挂掉電話，至于後面有沒有再找桓樂丞，念棠就不知道了。

跨年夜那天，念棠和舍友在宿舍度過，分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但都很默契地沒提，聊着許多有趣的事情，整個夜晚過得輕松又自在。

學校貼吧出現過兩人分手的讨論，但很快被管理員隐藏了，漸漸地也沒什麼人關注，都被新出現的事情吸引。

又是一年春節，念棠蹲在地上，看着插在土裡的仙女棒點燃，發出絢麗的光芒，絢爛後什麼也不存在。

姥姥從廚房出來，見到念棠盯着燒完的仙女棒發呆，不免心疼。

“念棠啊，天冷，進屋去吧。”

念棠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和姥姥笑着說：“我還想守歲呢。姥姥，今晚我們守歲好不好？”

小時候，姥爺會帶着念棠守歲，但她不到十點鐘就睡着了。

姥爺走後，也就沒有人帶着她守歲了。

“好啊，那快進屋吧，晚會要開始了。”

晚會沒有小時候精彩有趣，但每年除夕看晚會已經成為習慣，要是不看的話，反而覺得少了點什麼。

臨近十二點，村裡鞭炮聲、煙花聲越來越響，念棠看向院子，去年的這個時候，是他陪着她，沒想到，才一年時間，物是人非。

手機時不時震動，是同學和朋友們發來的新年祝福。

直到休息前，念棠才打開手機，在信息通知最上面的，是一條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00：00）：桓樂丞。

已經過去四十來分鐘了，他隻打了一個，沒再多打。

念棠坐在床邊，猶豫許久，才回撥。

鈴聲響了五下，念棠以為他已經睡下了，正要挂斷，他的聲音傳來，“喂。”

幹脆利落，沒有睡意，看來他也沒睡。

“那個…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念棠忍住心裡瘋狂叫嚣的思念和悲楚，“剛剛在外面，沒看手機。”

“沒什麼，想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去年這個時候，他也特意打電話給她，祝她新年快樂，隻是當時的心境與此刻大為不同。

“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

接着便是漫長的沉默，誰也沒有說話，似乎都怕說話的時候，對方也碰巧要說什麼。

終究還是他先忍不住，率先開口，“原念棠。”

她輕聲應，“嗯。”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