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樂丞點頭，視線若有若無地在念棠身上掠過，繞過他們往門裡走。

念棠和楚悅并肩往地鐵口走，夜間的風不似白天那般帶着熱氣，吹在身上蠻舒服的。

楚悅腳踢着小石子，問道：“念棠，你怎麼不談戀愛啊？”

“沒有遇到喜歡的。”

“哦？是不是你要求太高啦？”

“不是，我沒什麼具體的要求，一切随緣吧。”

楚悅笑道：“沒有要求的最難找了，真是交給命運了。”

念棠腦海中浮現方才桓樂丞站在台階下的模樣，意氣風發，褪去了少年氣，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大約在美國這幾年，他經曆了許多吧。

“對了，你有沒有聽過桓總的八卦？”楚悅又問。

“沒有，他有什麼八卦？”

“我也是聽他手下的人講的，說他去美國之前談過一次戀愛，去了美國後，兩人受不了異地戀，就分開了，後面又和一個長得和前女友很像的人關系不一般，聽起來還挺抓馬的是不是？簡直就是替身文學既視感。”

*

又是一個雷雨天，念棠整理着手裡的稿圖，瞥一眼外面的雨，劈裡啪啦砸在玻璃上，留下一條條水痕。

她把整理好的東西像往常一樣送到隔壁辦公室，剛拉開門，就差點和面前的人撞上，她順口說了句“抱歉”，擡頭的時候愣住，竟然是他。

桓樂丞沒說什麼，往後退一步，朝旁邊讓了點位置。

“謝謝。”她輕聲道謝，敲響了隔壁辦公室的門。

交接完工作回來，在辦公室門口便聽到裡面嘻嘻哈哈的聲音，想來桓樂丞也在裡面，她在門口徘徊一會兒，糾結要不要等會兒再進去，正好方明過來。

“小原，在門口轉來轉去怎麼不進去？有什麼事嗎？”

念棠沒法繼續在門口晃悠了，手搭上門把手，“沒什麼，在想事情。”

“正好你也在，那就一起進去說點事情。”

開門，果然桓樂丞倚在桌子旁，在和辦公室的人聊天。

念棠默不作聲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方明則熟稔地拍了拍桓樂丞的肩膀說：“正好今天桓總也在，那我們正好聊聊工作上的事情，還請您給我們提提工作建議。”

“方主任客氣了，我是後輩，應該跟您學習才對。”

方明清了清嗓子，開始總結複盤近期的工作，着重提到了念棠手中負責的事情。

念棠按照他的要求作了彙報，剛結束，就聽到桓樂丞發問：“這一塊的經費，我覺得可以再詳細點。”

方明說：“念棠對費用這一塊确實還有點不清楚，也是用的參考價，和市場價還差點。”

桓樂丞則回：“這個沒問題，我團隊那邊有每日最新的建材價格，原小姐需要的話，可以聯系他們。”

方明笑嘻嘻地說：“那可太好了，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回頭小原記得去和桓總那邊對接。”

“好。”

下午，念棠便去旁邊的辦公室呆了快一個小時，了解建材市場的信息，正談着，桓樂丞進來。他換了件純白的襯衫，襯得整個人清爽幹練。

“那你們先忙吧，我先回去了。”念棠和負責跟她講解的周琳說了一聲便要起身。

“學完了嗎？沒學完就坐下等學完了再走。”桓樂丞突然說了一句。

念棠又坐回原位，“那周琳姐，還有點内容，麻煩你給我講完吧。”

屋裡隻剩周琳講解的聲音，和念棠時而附和、提問的聲音，桓樂丞坐在一旁用平闆處理郵件。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周琳終于講完，念棠這才得以離開，正巧五分鐘前桓樂丞出去，她心裡少了許多和他見面的壓力，快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桓樂丞推門進屋時，見到隻有周琳在，問道：“講完了？”

“嗯。原小姐學得挺快的。”

“嗯。”

咖啡機飄出淡淡的可可豆香氣，周琳托着下巴問：“桓總，問你個事兒呗？”

“什麼？”

“你剛剛怎麼對原小姐那麼兇啊？我覺得她都被你吓到了。”

“我很兇嗎？”桓樂丞反問。

“她剛剛不作聲坐下來，又繼續聽，連句話都不敢說。難道不是被你吓到了？”

桓樂丞喝了一口咖啡，半晌後說：“可能是她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