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傷了皮毛的繩索和沾了血迹的刀柄,歎了口氣,“我來吧。”
略顯稚嫩但可靠的聲音響起,少年在旌南樓愣神間奪過她手中的匕首,三下五除二割斷手腕上的繩子,下一秒,腳上的繩子應聲而斷。
旌南樓有些呆愣,我救的他?他有這個能力,好像能自救吧。
少年睨了旌南樓一眼,嘴唇嗫嚅了半天,憋出一句,“雖然……還是謝謝你,你走吧。”
少年握着匕首朝士兵走去,堅毅的背影像棵挺拔的松樹。
不過片刻,刀刃相交的響徹夜空,少年力氣大的驚人,但抵不過對面有三個人,沒一會,身上就挂了彩。
旌南樓在後面急的轉圈,但自己上去隻有添亂的份,焦急見瞥見一個巴掌大小的黑影,定睛一看,是蠍子!
她眼眸陡然一亮,是沙漠中有名的毒蠍子,一口就能讓一個成年男子在五秒内死亡。
旌南樓小心翼翼的将蠍子引入椰子殼,迅速用葉片蓋上,小心的朝戰場移動,看準時機。
“蹲下。”旌南樓大喝一聲。
少年下意識遵從,一個黑影迅速從自己頭頂略過,砸在其中一個士兵的肩膀上。
士兵痛呼出聲,“什麼鬼東西!”
椰子殼滾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椰子殼?”男子嗤笑。
下一瞬,再次痛呼出聲,“娘的!耍陰招!”
他猛地甩腿,将蠍子甩飛。
角度剛好落在另一位士兵的頭頂,下一秒,又是一陣嚎叫,緊接着兩人倒地。
少年驚訝的挑了挑眉,擡手利落的抹了最後一人的脖子。
旌南樓脫力跌坐在地,長舒一口氣。
少年在旌南樓對面坐下,将匕首遞給她,“我以為你會走。”
“本來是想走的。”旌南樓誠實的說道。
“但你沒走。”少年青澀的臉龐在火焰下忽明忽暗。
旌南樓不知道回什麼,呐呐的“哦”了一聲。
兩人相對無言,隻有木頭燃燒的“噼啪”聲。
“你……”
“誰?”
旌南樓剛想開口,被少年打斷。
順着少年的視線,旌南樓轉頭,從樹叢中走出一道人影。
人影越靠越近,精緻的面容呈現在旌南樓眼前。
眼睛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陸恪……”
“我在,我回來了。”陸恪笑的溫柔,伸手接住了飛撲過來的女孩。
右手在她的背部輕柔的拍着。
過了好一會,旌南樓才緩和了情緒,有些尴尬的攥着衣擺,“來找我的士兵說親眼看着你被……”
“場面太混亂,他看錯了。”陸恪溫柔了撫了撫旌南樓淩亂的碎發。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喂,我說遠處的公主和世子,你們叙完舊了沒。”少年煩躁的拿着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樹枝随意的甩着。
陸恪這才看到坐在柴火旁的少年,刀鋒眉,眼中帶着些許傲氣。
“公子好生眼熟。”
“身處高位的陸世子不認識我們這些布衣小民很正常。”少年挑了挑眉,笑着說道。
“是衛縣令家的小兒子衛景星?”
“世子好記性。”衛景星冷哼一聲。
旌南樓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岔開了話題,“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呀?”
“跟着鄭國的士兵來的。”
鄭國的士兵,那不就是綁衛景星的士兵嗎?他早就在了?
腦袋出現了世界地圖,上面清晰的标注了自己的逃亡路線。
旌南樓吃驚的眨了眨眼。
冷酷的女聲響起,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個任務,獎勵已發放至宿主腦海中。
旌南樓心中一喜,竟然真的有獎勵!
“在想什麼?”陸恪掐了一把她的臉。
“沒什麼,就是感覺還活着,真好。”旌南樓笑着。
明媚的笑容讓陸恪晃了神。
他垂下眼眸,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傻瓜。”
“什麼?”旌南樓湊近,想聽的更清楚些。
陸恪看着湊到自己面前毛茸茸的腦袋,毫不客氣的上手揉了一把。
“他罵你傻子!”衛景星冷不丁的開口。
“你你……不要胡說嗷。”
衛景星冷哼一聲,心中腹诽,一國公主卻長了一張軟萌且帶有欺騙性的臉,一點鎮不住場子,難堪大任。
夜色如墨水顔色之濃稠,旌南樓靠着火堆沉沉睡去,陸恪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後,在她身邊坐定,用樹枝挑着燃燒的火堆,将火燒得更旺些。
衛景星也沒睡,撐着腦袋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也覺醒異能了吧。”
陸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讓我猜猜,小公主說士兵已經看見你被剁碎,但你現在又好好的站在了我面前,所以,是重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