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溫和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怎麼醒了,做噩夢了嗎?”
旌南樓擡頭,發現陸恪半躺在房梁上,右手自然垂下,低垂着眼眸看自己,神色慵懶。
“沒……”
門外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陸恪從房梁上跳下,落在地上沒發出一絲聲響,站在門邊。
旌南樓從床上起身,躲在屏風後面。
一根竹制的管子從門縫中伸出,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煙。
旌南樓屏氣,可耐不住藥效,腦子開始有些昏昏沉沉。
沒一會,房門被打開,隐約聽見兩人的腳步聲,下一秒響起兩聲悶哼,随後是兩人倒地的聲響。
旌南樓從屏風後探出腦袋,看着陸恪将房門關上,低頭,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人是吧台的小二,另一個人有些眼熟,總覺的在哪裡見過。
來不及細想,看見陸恪朝自己招手,走了兩步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陸恪似是想過來扶自己,剛上前兩步,也同自己一樣癱坐在地。
眼前一陣陣發黑,随後失去知覺。
再睜眼,自己已被五花大綁,鼻腔内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止不住的打噴嚏。
身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瘙癢感。
這什麼地方,灰塵這麼多,好像過敏了。
連打了十幾個噴嚏之後,終于停下,左手邊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中拿着一方帕子。
旌南樓順着手臂看去,是陸恪。
“現在是……什麼情況……”旌南樓聲音有些嘶啞。
“我們被抓了。這個客棧專門做殺人越貨的生意。”
旌南樓看着活動自如的陸恪,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子,有些莫名。
不捆他捆我?
陸恪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從腰間抽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割斷了旌南樓身上的繩子。
“他們沒收走我身上的匕首。”
旌南樓解開繩索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陸恪手中的帕子捂住鼻子,退到門口的位置。
沾到灰塵的皮膚密密麻麻長了疹子。
指甲抓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陸恪一把抓住旌南樓的兩隻手,“忍一下,别抓,會留疤的。”
旌南樓掙紮,陸恪的手像鋼筋似的将自己的雙手箍緊,撼動不了半分。
“真的很癢!”旌南樓有些惱怒。
陸恪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
房間内無比安靜,身上的瘙癢感格外清晰,旌南樓煎熬間聽見了房門外雜亂的腳步聲。
剛想說話,陸恪朝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旌南樓瞬間閉嘴。
“你們幹什麼吃的!總共沒幾個人還跑了兩個!”
“老大,是那兩個人太狡猾了,他們識破了我們第二層僞裝,還殺了六弟!”
“哼,辦事不利,就這麼死都是便宜他了……”
“那兩個抓來的人怎麼辦?”
“怎麼辦還用我教,不過這次兩個質量好,全部調教一下送到鄭國的荷花亭和柳葉汀。”
“是。”
這兩個名字,不是鄭國的妓院嗎!
旌南樓驚恐的擡眸,撞進陸恪冰冷的眸子中。
隻一瞬,春風化雪,旌南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
溫熱的指腹在眼皮上輕撫,“眼睛也癢嗎?”
“嘀,任務二,殺了店小二,逃出魔窟客棧。完成後獎勵寶藏圖紙。”
電子音來的突兀,吓得旌南樓一個激靈。
陸恪以為自己吓到她了,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收回,自然垂落在身側。
腳步聲已來至門口,陸恪松開手,在門即将打開的一瞬沖出去,一記手刀将人打暈,丢進柴房。
首領反應迅速,等旌南樓回過神,首領和陸恪已經交手數十招。
首領餘光瞥見門縫中的旌南樓,嘴角勾出一抹笑,一個假動作引的陸恪格擋,下一秒沖到旌南樓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旌南樓因為過敏本就呼吸不暢,現下被掐住脖子,窒息感快要将她淹沒。
首領獰笑着,不說話,持續收緊力道。
旌南樓瘋狂掙紮,因為缺氧,臉已經憋成紫紅色。
“小夥子,想救你的相好,斷右臂。”
旌南樓瘋狂搖頭,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恪沉默了片刻,拿起刀狠狠劈下。
下一秒首領的右臂和身體分離,旌南樓大口喘氣,下意識看向陸恪的右臂。
完好無損。
幸好!
“關鍵時刻還得靠我,你說是不是,小公主。”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首領後方響起。
一把匕首從空中飛過,割斷首領的咽喉,擦過衛景星脖子處的頭發釘在牆上。
衛景星氣的跳腳,“姓陸的!你什麼意思!”
陸恪沒有理他,走到旌南樓旁邊蹲下,查看她的傷勢。
旌南樓突然暴起,握住匕首朝陸恪的脖子處刺去,鮮紅的血液濺在陸恪的眼角,像是抹了紅胭脂,格外的攝魂奪魄。
陸恪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像是有血色煙花綻放。
匕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随後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做的很好。”陸恪和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