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粗犷的大漢拎着大刀占據了整個門框,旌南樓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轉身,客棧的掌櫃抱胸,帶着店裡的侍從,将兩人的退路堵死。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旌南樓頭皮發麻,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濃厚。
感覺到背後發涼,她猛地往左側閃避,下一秒,大刀将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砸碎。
旌南樓驚恐的擡頭,對上大漢滿是殺意的眼神,似是在說:你能逃得過這次,還能每次都逃過嗎?
事實證明,人有時候也不能那麼自信。
旌南樓靠着自己的第六感,精準的避開了大漢的所有攻擊。
她起氣喘籲籲的擡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那個,兄台?大哥?能不能先将話說清楚再動手,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有什麼可說的!就是你!們!偷走了我的傳家寶!”
“什麼傳家寶,具體長什麼樣?”旌南樓閃身擡腳,又躲過一次攻擊。
“你拿的,你會不知道?”大漢不依不饒。
“我們昨日才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去偷你的傳家寶?”旌南樓的體力已經耗盡,躲避的速度越來越慢,兵器相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内回蕩,刀刃擦過腰間,被一枚飛镖彈開,隻差一公分,就要落在自己腰上。
旌南樓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麼趕巧,我的傳家寶就是昨日夜裡失竊。”大漢說的咬牙切齒。
眼見着大刀又要劈下,旌南樓攥緊手裡的袖箭,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恪擋在自己身前。
“我知道你的傳家寶在哪。” 大漢下劈的刀停滞在空中,距離陸恪的額頭僅剩兩公分。
陸恪臉上笑容溫和,“昨日我在夜市買桂花糕時,看到一人影鬼鬼祟祟的在街巷中穿梭,手中緊緊抱着一個黑布包,看布包的形狀我猜是一個應是一坐手掌大小的鼎。”
客棧内的氣氛凝滞下來,大漢緩緩放下刀,将信将疑的問:“在何處瞧見的?”
“宴河邊。”陸恪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帕遞給大漢,“這是那人掉落的。”
大漢看到帕子上的繡花,瞪圓雙眼,“怎麼會是她……”
旌南樓從地上爬起,“現在相信我們說了的吧!不過你是從誰那得到的消息,說是我們偷得?”
大漢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旌南樓的問題,“今日之事是在下魯莽了,四位住店的費用由我老錢全包了。”
大漢将手中的帕子攥成一團,“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他一揮手,堵住客棧門口的士兵兩列排開,跟在他身後離開。
危險解除,旌南樓有些腿軟,搭在陸恪手臂上的手抖得厲害。
她整理了一下發髻轉頭,瞪着客棧的掌櫃。
掌櫃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朝兩人拱手作揖,“對不住二位,錢老闆是這城裡的金錢豹,我實在不敢得罪他,為表歉意,我免費将四位客官升至天字号。”
“金錢豹是代号嗎?”
“客官有所不知,我們城是鄭國邊關最富饒的城池,該地的郡守叫阮碩天,他為鄭國皇室做事,此地還有兩方勢力,一方是叫金錢豹的錢氏族群,他們曾祖父是土匪出生,所以子孫後代都帶有匪氣,做镖局生意,另一方勢力是叫白山君,專做煙花柳巷的生意,據說他們祖上曽出現過一個丞相哩。三方勢力分庭禮抗,形成平衡,這是此地平民百姓都知曉的事哩。”
旌南樓注意到掌櫃解說白山君的名号時,與有榮焉的挺起了胸脯,很是自豪的模樣。
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他就算不是白山君的人,也跟白山君脫不了幹系。
旌南樓轉了轉眼珠,故意從口袋中拿出一枚上次挖出來的金瓜子遞到掌櫃手裡,“我們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還想跟掌櫃的打聽件事。”
掌櫃接過金瓜子,在手裡掂了掂,瞬間眉開眼笑:“姑娘隻管打聽,在下雖然不是百事通,但走街串巷的事在下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方才我看到那手帕上繡了個圓形的圖案,敢問掌櫃,這是哪家的标識?”
掌櫃的賊頭賊腦的環顧四周,确認沒人後,小聲道:“銅币的形狀,中間一隻金錢豹,正是金錢豹家的圖标。看那帕子的模樣,應當是錢家家主錢長峰的妻子——闌青玉的帕子。”
“錢家用銅币紋,那白山君呢?”
掌櫃的眼眸閃了閃,“白山君呀……他們用的是白色老虎圖标。阮家用的青山圖騰。”
旌南樓還想再問,掌櫃的立馬接上:“時候不早了,客官早些歇息吧。”
衛景星從樓梯口探出腦袋,“小公主可以啊!躲刀的身法一流。”
旁邊的姚凜難得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旌南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鬓角,“運氣比較好。”
旌南樓跟他們談笑着進了自己的房間坐下,腦中還在思索今日發生的事情。
我們進城的當晚,錢家的傳家寶就失竊了,看來是早有人盯上了自己。
那方手帕,看錢長峰的模樣,怕真的是他妻子的,但留下這個手帕的當真是他妻子嗎?如果是他妻子那麼将我們也卷入其中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如果不是,那此人與我們有舊怨?
白山君經營煙花柳巷的生意,那麼鄭國的荷花亭和柳葉汀均在他手,他與旌國的何萊村莊又有着怎樣的聯系?
“一進城就盯上你們了,你怎麼不懷疑有内鬼。”系統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