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的從牆和箱子的縫隙中擠入,旌南樓站在三樓樓梯前,感覺陰風陣陣,不由得瑟縮一下。
樓梯整體呈現玄色,狹窄,隻能容納一人行走。
陸恪率先踏上階梯,旌安樓跟在他身後,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低頭看了看階梯,上面似乎有水痕,融在階梯上看不太分明。
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旌南樓的瞳孔驟縮片刻,這層總共有四扇門,用輕重不同的玄色做了分别,自己的感官在此處像是聽到了萬鬼哭嚎,耳鳴了一瞬。
好半晌,意識才清醒,腰上傳來滾燙的溫度,旌南樓擡頭,發現陸恪正擔憂的看着自己。
“沒事,這些門後,都有問題。”旌南樓扶着腦袋,面色蒼白。
陸恪扶着旌南樓打開了最靠近樓梯,也是顔色最淺的門。
厚重的門未發出任何聲音,直直朝裡打開,巨大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旌南樓忍不住幹嘔。
整個身體軟的跟面條似的挂在陸恪身上。
“你要在外面等着嗎?”
旌南樓搖了搖頭,再次幹嘔,“我跟你一同進去。”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旌南樓的鼻尖,也刺痛着她的意識。
房間的牆壁上挂着各式各樣的刑具,每個刑具上都沾着來自人的血液,最令人憤怒的是,牆壁的正中央挂着一條帶着倒刺的鞭子,鞭子上挂着一大塊皮肉,蠅蚋?環繞。
她捏着陸恪的手臂深呼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了紗巾,将自己的下半張臉全部蒙上,這才覺得好受些。
她脫離了陸恪的手臂,自顧自的尋找線索。
陸恪在原地愣了兩秒,随後勾唇淺笑,他摩挲着手指,小公主……出乎意料的強。
他擡步走到旌南樓面前,從懷中拿出一雙手套,捂住旌南樓的手,一根根手指仔細戴好。
“此地污穢異常,小公主還是戴好手套,免得髒了潔白的雙手。”
旌南樓一時沒反應過來,讷讷的點頭,回神後繼續尋找線索。
旌南樓翻過腐朽的木桌,翻過染血的刑凳,站在了一整面牆的刑具面前。
她靠近正中央的長鞭,腐臭味穿透面紗進入鼻腔,她屏氣凝神,揮手驅趕蠅蚋?,發綠的整塊皮肉映入眼簾。
待看清上面寫着什麼東西時,旌南樓整個人都在發顫,“陸恪。”
“我在。”陸恪來到旌南樓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待看清皮肉上的字時,眸光一顫。
“刖刑,鞭刑,破腹,撐不住了……”
“她生前竟遭受了如此多的刑法……她是旌國子民。”
旌南樓顫抖着雙手将那塊腐肉摘下,包進手帕中。
陸恪從她手裡接過手帕,“我來吧。”
旌南樓松了手,手上的手帕被拿走後,整隻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掌包裹。
旌南樓吓了一跳,用力掙紮,沒掙脫了,擡眸看着陸恪,嗫嚅了半天,隻吐出了一個字,“髒。”
“這個房間應當沒什麼線索了,我們去下一個房間吧。”陸恪緊緊握住旌南樓的手,牽着她繼續探索。
毫無意外,剩下的三間房裡均堆滿了刑法工具,一間比一間殘忍,但是在其中并未找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我們該下去了。”陸恪扶着旌南樓正準備往回走,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旌南樓慌張的四處張望,瞥到一處凹陷的角落,迅速拉着陸恪躲進去。
然而兩人一靠牆面就摔了進去。
此處竟然是扇暗門,房内漆黑一片,旌南樓坐在地上摸索,始終沒找到陸恪。
腳步聲越來越近,旌南樓的心髒快跳到了嗓子眼。
忽的手臂上傳來溫熱。
旌南樓小聲喊到:“陸恪?”
“是我。”
随後視野出現一片亮光。
這是?旌南樓用眼神詢問陸恪。
“房間裡找到的,先躲起來。”陸恪環這旌南樓躲進櫃子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暗門打開了,透過櫃子的縫隙,旌南樓看清了來者—竟然是宋大人!
旌南樓意外的眨了眨眼,确認這不是幻覺。
宋大人進來掃視了一圈,陰冷的聲音鑽入人耳朵:“有人來過。”
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他身後的人瞬間跪下,“砰砰砰”磕頭,“大人贖罪,是小的疏忽……”
還沒等他說完,宋大人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揮了揮手,身邊的侍衛瞬間就将人拖了下去。
“你說,這躲在暗處的蟲子還在這個房間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