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姝手中握着錘子,用它掀開了通往後方房間的簾子,更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經,牆體上滿是濺落的血液,還有人惡趣味地将血液塗抹在牆壁上構成某種圖畫。
走廊兩側的房門都打開着,其中幾個房間倒着幾個人,他們大都是異能局的人是,山姝越發覺得心裡發毛。
如果是一般的行動,異能局根本不會派出這麼多人,而現在粗略估計,倒下的搜查官人數不少于六十人。
山姝來到了走廊的盡頭,凝視着眼前這副沾了血的畫像,她忍不住被這幅畫吸引,暗紅色的色調中一個渾身赤裸着的女孩站在深紅色的泥土中,腳邊是無數倒下臣服的男女老少,隻是,她手中捏着的,是一顆鮮紅的,似乎還在跳動的心髒。
說不出的詭異感讓山姝想要吐出來,隻是,在這一刻,她的耳邊傳來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意識到危險的山姝迅速調整站姿,緊貼在牆壁上向後劃去,一個女孩滿眼通紅的女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山姝猛地舉起錘子,狠狠砸下去,錘子與女孩的手臂相碰,雙方都驚訝于對方的力量,眼底同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竟然能在這裡碰上對上。
“裡面的人都是你殺的嗎?”山姝向後退了幾步,與女孩保持着一定距離,試探着問道。
“你是異能局的人?”女孩并沒有上前,隻是開口問道。
“既然你和異能局的人是敵人,那你就是異能者?”山姝放下了錘子,向上瞟了一眼。
一塊被掀開的天花闆正自然下垂,依靠慣性晃着身子,原來如此,是自己大意了,隻顧着查看兩側的房間,忽略了其他隐藏空間。
“我是異能局的敵人?”女孩笑了起來,盯着山姝露出了森白的牙齒,“那恐怕整個灰星都是異能據的敵人了。”
“為什麼這麼說?”山姝看着她問道。
“我每義務告訴你。”女孩盯着她瞧了一眼,半晌才繼續說道,“你看着确實不像異能局的,那些蠢家夥除了不停報告給長官出現了新的異能者,再沒有其他行動了。”
“所以你殺了他們?”山姝繼續問道。
“你這樣問話,我會覺得你也一樣是蠢貨。”女孩翻了個白眼,單手叉在了腰間,隻是在意識到自己穿着白色上衣的時候,她慌忙将手放了下來,隻可惜衣服上仍舊留下了沾着血的手印。
“殺了他們,但是沒殺我。”山姝向前邁了幾步,和女孩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意思是你隻殺異能局的人對嗎?”
“是他們先害了我的家人!又僞善地殺了他們!”女孩瞪大了眼睛,驚叫起來。
“你的異能是血管爆破對嗎?”山姝不再害怕,她确信這個女孩沒有尋常異能者那樣的暴戾,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過,介于對這項異能的生理性恐懼,山姝還是沒有将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安撫。
“是。”女孩低下了頭,突然雙手捂住臉哭了起來。
“别哭,我們出去坐一會兒喝點什麼吧。”山姝慌了手腳,但她還是佩戴好絕緣手套,再環抱住女孩輕聲安慰道。
帶着女孩走到了俱樂部大廳,魚膠已經處理好一切了,現在的他傻站在原地埋頭處理地上的血迹,而周得悉就站在他身邊,身上完好無損,沒有收到一點傷。
至于三号面具那個家夥,山姝朝他瞄了一眼,對方沖她笑了下,繼續手上的忙碌。
“你們兩個坐下,給這俱樂部打工又沒有一分工錢。”山姝拉着女孩坐下,而後對着兩個手下叫道。
“是隊長!”兩人對山姝的信任都越來越強,他們急忙來到櫃台旁,緊貼着山姝坐下。
“你們喝什麼?”三号面具又向着山姝笑了下,手上鑿冰的動作并未停止,藍紫色頂光燈經過器皿的反射撲在衆人的臉上,他又轉身壓下了唱片的唱針,播放出一首舒緩的曲子。
如果不是躺在地上的死去的人們,以及直刺鼻腔的濃重血腥味,還有懷中仍在發抖的女孩,山姝幾乎要以為自己真的身處一家午夜俱樂部了。
“給她能源泵吧。”山姝歎了口氣,替女孩做了選擇。
她伸出手指,貼近男人的手腕,輕輕勾了下他手上的手套:“就算處理冰塊,也不需要戴這款手套吧,還是說你在藏着什麼秘密?我記得門前那個戴面具的男的并沒有戴這種手套。”
“誰沒有秘密呢。”面具三号的手指掙脫出來,握着那枚圓潤的冰球端詳了一瞬,而後投入那杯紅色的液體中,緊接着推給了山姝。
這才擡頭,輕聲道:“我的秘密和你的,一樣多。”
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山姝剛想說話,卻被魚膠的聲音打斷了。
“隊長,松下一直在找我們,但是一直沒有聯系上。”魚膠小心的戳了戳山姝的肩膀,小聲将消息彈窗隻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