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玥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能說的事情，是怎麼都不會透露的。

白羲安口頭砸下一連串東西，林婳玥都不為……所動。

省略号的意思是，非常心動卻咬牙遺憾沒動。

家醜什麼的，價錢合适的話，不是不能賣，然而白羲安目前還不值得。

白羲安立場不明、目的不明是其一，姜福寶給得太多是其二。

林家姐妹可不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請求她們來幫扶姜福寶，既有姜福寶的個人意願，也有組織、家裡的要求希望。

林家姐妹的确不是很情願，但……她們依然二話不說不說就配合了。

做得好好的，姜福寶突然要耍賴，就不是輕易能了事的。

來配合姜福寶肯定也是有好處的，綜藝之中，她們想要的好處都摸抓得差不多了，姜福寶要中途反悔，損失可不少。

為了安撫林家姐妹，太子妃姜福寶可是出了大血的。

本來就不太情願的林家姐妹，得到合理合适的報酬後，開心地離開了。

這大出血的程度，連一向不管太子妃消費的皇太子都有點側目，趁着晚上夫妻獨處私密時間，開口詢問的地步。

“送瘟神。”姜福寶說服她親親丈夫的理由是：“留一群信不過、殺不死、算計不過、還有仇的人在身邊，太難受太可怕，我可不想引狼入室最後什麼都沒剩。”

一點都不覺得她平靜的話有多麼語出驚人。

“從小到大，姜福寶應該有過好多次能弄死她們的機會的，但因為顧天賜，最後都臨門一腳反噬了。”

“為了不讓自己變得太過面目全非，每次姜福寶受不住壓力的時候，都會将那些不愉快的情緒以及記憶封印，自欺欺人地将這些事情模糊掉。”

水魂·羲的敏銳度絕對不差，立馬發現了姜福寶神态的不同以及話語中的漏洞。

“姜福寶？”正常人自己稱呼自己都不會叫全名：“你是誰？”

這問題有點奇怪，[星際聯盟]的太子妃，自從婚禮之後，那是時時刻刻都在監控保護之下，不說不可能換人，隻能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人，難度堪比毀滅防禦嚴密的S級星系。

“我應該也是姜福寶，但我又不是她。”姜福寶的神态氣質變得非常知性深邃，完全看不見曾經驕傲公主的影子，隻見她稍稍皺眉，有些為難：“或者，你可以叫我顧知微，這是我剛剛給自己起的名字。”

“顧知微？”水魂·羲第一時間得出了和圍觀的白罴（顧天賜）一般的認知：“分裂人格？”

‘姜福寶’冷靜搖頭：“可以這麼理解，但我并不屬于你們通俗意義上定義的精神分裂人格。”

或者說，是态度冷漠地解釋：“你們定義的精神體分裂人格，都可以分為主人格、次人格，且普遍情況主人格毀滅後，次人格能晉升為主人格，我的存在卻不具備這樣的反抗能力，用更貼切的形容應該是，絕對輔助人格或者最優工具人格。”

“姜福寶一旦死亡，我也會跟着一起消失，作為工具，是永遠沒法取代掌握工具的主人，為了繼續存在，也永遠無法背叛掌握着我生死意念的主人。”

水魂·羲垂眸沉默。

圍觀的白罴（顧天賜）卻忍不住抖了抖。

無他，這個“顧知微”看着就不是熊崽喜歡的人格。

能讓熱愛躺平的熊崽動起來幹活有兩種辦法，一是以悟空祖祖為代表的，實力強硬派，二是不經意的謀算……

前者熊崽隻能屈服，後者熊仔能躲就躲，不能躲也警戒，警戒不過來就揮熊爪。

在家裡長輩前輩的寵溺下，熊仔至今遇到的，都隻是讓他武力屈服的，謀算的……還沒有。

不是家裡長輩前輩中沒有這種類型的，隻是這種類型的長輩前輩，都打不過悟空祖祖，也算計不過牛大浪爸爸。

因此，熊崽的最終監護權就被悟空祖祖、牛大浪爸爸和苟子師父包圓了。

又因為牛大浪爸爸滿心滿眼都隻有苟子師父，對他這個熊仔“兒子”上心度不高，他至今沒遭遇過正經的謀算。

按輩分來說，牛大浪爸爸應該也算是祖祖輩，但他戀愛腦……

“顧知微”說：“不用緊張，也不用忌憚。”

冷漠的聲線将白罴（顧天賜）胡思亂蹿的思緒拉了回來：“我知道你更喜歡姜福寶這種自以為聰明，實則一眼就能看穿的，背景勢力不強，但拿得出手有面子，最重要是，基因匹配率完美的‘愛侶’。”

這樣說話的語調以及神态，讓熟悉姜狗屎的白罴（顧天賜）非常陌生。

“但凡姜福寶是我這種類型的女孩，你對神聖伴侶就不會是這種态度，我猜得對不對？”

水魂·羲擡頭接住了“顧知微”投過來的視線，卻沒有給任何回應，隻是靜靜地聆聽。

“嗤~”對視十秒左右，顧知微發出諷刺的嗤聲：“宇宙最強天才、史上最厲害皇太子，竟然也怕倒黴啊，才經曆過一次氣運流逝，做事就畏畏縮縮起來？”

“真可惜，為什麼我難得可以主動掌控身體的時候，睜眼看到的不是顧天賜呢，要是他在這裡，我有九成把握，能說服他給予我幫助，或許，他還願意為我徹底壓制下姜福寶和那東西呢。”

被隔空點名的白罴（顧天賜）眨眨眼睛，内心吐槽：所以熊崽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腦子精明的家夥。

換成沒恢複記憶的自己，要是姜狗屎突然在她面前大變“顧知微”，他應該或許可能大概，還真的會如“顧知微”說的那樣，出手幫一把。

天知道，沒恢複記憶之前的白罴（顧天賜），多希望自帶逆天挂的姜狗屎是個有腦子的。

不長腦子的姜狗屎，不管是留在華國還是沖出宇宙，很大概率會引發波及整個人類種族的大麻煩。

差别是先禍害家裡人，還是先禍壞别人。

白罴（顧天賜）個人認為，有腦子的姜狗屎，能将禍害家裡人排到後面。

昂~

白罴（顧天賜）隻是懶且愛躺，不是傻。

姜狗屎的屬性就是，不管有沒有腦子，最後都會禍害家裡人，差别隻是先後順序以及時間線長度。

沒腦子的姜狗屎充滿了不确定性，但有腦子的姜狗屎，白罴（顧天賜）能通過自己厚厚的熊爪讓對方知道，禍害家裡，會遭遇熊爪制裁。

事就是這麼一回事，但被有腦子的姜狗屎大咧咧的說出來，熊崽還是很不爽的。

“哦，我忘記了，你不是那個讓那東西都忌憚害怕的顧天賜，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星際皇太子，地位最多隻算是那東西的儲備糧，别說為難，本身就隻能屈服，毫無掙紮之力。”

聽到“顧知微”這麼平鋪直叙又帶點遺憾的總結，白罴（顧天賜）覺得現場的水魂·羲，也不會太好受。

水魂·羲的确不好受，但他不會輕易被情緒左右，快速地領悟“顧知微”的未盡之意：“你想讓我幫你對付……那個東西？”

“呵~”得到的依然是“顧知微”不屑的輕笑：“我可什麼都沒說哦~這隻是你的個人想法，不要冤枉我這個被控制下，毫無反抗之力的工具意識。”

“而且皇太子啊，你也太自滿嚣張了，一個連頂級生靈承認的本事都沒有的‘天才’，竟敢在我面前說對付那東西？也挺可笑的。”

白罴（顧天賜）努力聽力了解翻譯：一，她很想幹掉操控她的玩意，但她不會承認；二，想要幹掉那東西，得先得到頂級生靈的承認，或者說，頂級生靈那裡有方法。

進一步聯想推理，所謂的頂級生靈，大概就是人類敬而遠之的星獸們。

連白罴（顧天賜）都能進行聽力理解，水魂·羲自然想到更多：“我可以知道，你……您是怎麼樣的存在嗎？”

又感覺問得有些不徹底，補充：“我能怎麼喚醒你。”

白罴（顧天賜）繼續個熊理解：一，你是怎麼來的；二，怎麼能激活找到你或者……怎麼才能徹底消滅你。

“啧~”依然是差不多語氣的單音，“顧知微”似乎一點不意外水魂·羲的反應：“用你們星際人的理解，我大概是個危機緊急啟動程序以及保命最強補丁，作用是在姜福寶闖了扛不住的大禍，周圍找不到可以頂鍋背鍋的人或方法的時候才會啟動的存在。”

“這還是那東西和姜福寶第一次感覺到緻命的危機和危險呢。”

水魂·羲是個能屈能伸的，此刻的他也很配合地做個捧哏：“可以問問是什麼樣的危機和危險嗎？”

“這段時間以來，我和……福寶一直形影不離，自認沒有讓她遭遇什麼危機。”

“你這麼說也沒錯。”“顧知微”點頭給予了肯定：“在那東西的精心保護下，姜福寶的确很安全。”

這是完全無視了水魂·羲的功勞了。

“隻是千防萬防下，還是出現了能對那東西造成傷害的玩意呢。”

“顧知微”仿佛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轉換話題：“我出來，就是傳遞那東西的意思的，它讓我盡可能安排，将林家四姐妹和顧家母子都弄死。”

情緒穩定如水魂·羲，也被“顧知微”的話幹沉默了，一時沒法做出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