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中午下班之前,兩人領到了一個紅本本。現在結婚的人很少,領證的程序也簡化到隻需要身份證和拍照。
舒遠星看看手中的紅本本,又看看旁邊捧着紅本本傻笑的韓文柏,一臉的欲言又止。
韓文柏沒看他,他拿出手機,另一手拿着剛領到手上還沒捂熱的結婚證,這才湊到舒遠星面前,把自己的本子往他的上面一疊,“咔嚓”一下就拍了張照,然後打開了微博,結果因為消息太多了,卡住了。
“這破手機。”韓文柏覺得委屈,轉頭跟舒遠星哭:“老婆,它阻止我秀恩愛!”
舒遠星的思緒還沒有從自己半個上午由單身到有男朋友,再到已婚的身份轉變中恢複過來。事實上,當韓文柏說出帶他來民政局的時候,他以為對方是在逗自己玩,畢竟與這人相處的過往經曆中,韓文柏總喜歡逗他,而且結婚是人生大事 ,哪能這麼兒戲地說領證就領證?所以,哪怕真到了民政局,他仍沒有相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人都傻了,雙眼因為:“你不用……經過家裡同意嗎?”他甚至都沒有和家裡人說。
韓文柏終于登上了微博,一邊把剛拍的照片發上去,一邊說:“結婚哪用管他們同不同意啊,你是跟我結婚啊。”
他看着剛發的新内容美滋滋地欣賞了兩秒,然後收起手機,攬着舒遠星的肩膀說:“還是說,星星你願意跟我去見家長啦?”
舒遠星被他說得臉紅,小聲否認:“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好傷心。”韓文柏就着攬肩的姿勢帶着他往停車場去:“星星都不想見我爸爸媽媽和姐姐。”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舒遠星招架不住他的胡攪蠻纏:“你不覺得這速度太快了嗎?而且,結婚是很重要的事,我們都開沒有在同一屋檐下相處過,萬一不合适……”
他雖然為了某種目的答應與韓文柏戀愛,但沒想過要和韓文柏結婚,那對如今22歲都還沒滿的他來說還是太遙遠了一些,而且,在感情這方面,舒遠星雖然沒有一開始的老舊保守,卻也沒有變得大膽開放,能兒戲一般地将自己一生托付。
我當時怎麼就同意了呢?舒遠星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為什麼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拒絕,自己卻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他相信隻要自己不願意,韓文柏不會逼迫他,可他從踏入民政局的大門到手握紅本本,都選擇了同意。
他側過頭,怔怔地看着韓文柏,因為兩人的姿勢,他隻能看見韓文柏的側臉,肌膚細膩,線條流暢,嘴角的弧度上揚,那是從自己沒有拒絕同他來民政局後就一直保持着,一直沒下來過,有時候甚至高高揚起,誰看了都知道他正快樂幸福着。
“怎麼會不合适呢。”像是照顧舒遠星似的,韓文柏走得不快,甚至稱得上慢。他大言不慚地說:“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會是我老婆。”
“你當時明明嫌棄我,以為我是那種人。”舒遠星當時雖然受酒精和藥物的影響,可不代表他沒有當時的記憶。
“那時候都是第三眼第四眼了。”韓文柏給自己辯解:“我說的第一眼是你進電梯的時候,要不是你身上有酒味,臉色看起來又很勾人,一副想對我不軌的模樣,我肯定就會跟你要聯系方式了。”
舒遠星半信半疑:“你當時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我那是害羞。”他繼續給自己找着借口。
舒遠星與側過頭來的他對視一眼,像是在說:你自己信你說的這話嗎?
韓文柏“咳”了一聲,邊走邊哼起了歌,沒一會兒問:“星星,你喜歡什麼樣的戒指啊?鑽石的?金的?”
他的語氣很不經意,像在問他中午想吃什麼一般。舒遠星心裡卻沒那麼平靜。他說:“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為他仍沒有自己已經結婚了的真實感。
韓文柏“哦”了一聲,安靜了不到兩秒,又問:“星星,我們的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