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築情巢之内,摩诃孽雖退,但因黑袍人的緣故,内部氣氛不容樂觀。尤其是風僧白雲劍,幾乎将沮喪二字寫在臉上。
淨琉璃菩薩走近,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禅師情況有異。願随摩诃孽離去,許非他本人意願。”
“不。我隻是。”風僧白雲劍下意識将沾血的手藏在身後,他想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能搖搖頭、混着苦悶把話語咽下,強打精神說,下次……
下次見到玄業,一定要……道歉。他怎能忘了呢?怎能忘了。
見風僧白雲劍不願說,淨琉璃菩薩也不多問。隻是拍拍風僧的肩膀,便轉身随莫召奴去看冬雨等人,最後那道掌勁氣勢宏大,竟能一舉熄滅那令人不安的黑炎,更以半招擊退摩诃孽。理所當然,淨琉璃菩薩與莫召奴都認為那是佛聖出招,
然而進門詢問後,才得知發招者竟是冬雨。
此言出,直面摩诃孽的三人自然是不信的,但炎無心與釋天蒼皆作證,冬雨也是信誓旦旦。照顧少年人的自信心,可靠的成年人将質疑壓下隻應了一聲,但轉頭三人合計一番,皆是認為,那一掌背後必然有佛聖幫忙。
“可為什麼佛聖不自己出手呢?”風僧白雲劍敲敲自己腦袋,滿心困惑,“而且他現在已經一副小孩心智的模樣,怎麼忽然關鍵時刻就可靠了呢?難不成是他有主角光環?”
“或許讓佛聖恢複心智的關鍵其一便是摩诃孽。”淨琉璃菩薩大膽提出假設,并舉例佐證,“禅師走前曾與我提過,佛聖心智不全可能是自封,爾後我也在佛聖身上查到心海梵靈印的痕迹。
若是因心海梵靈印而自封,這個解釋倒可以自洽。”
“心海梵靈印?是傳說中可以探索凡軀記憶的極端手段,若我記得不錯,這應該算是佛門禁招。怎會出現在佛聖身上?難不成。”風僧白雲劍驚愕睜大眼,很快反應過來,若非佛聖自己給自己設下,必然是他人。
不用猜風僧便能鎖定是摩诃孽。
串聯起來便是,摩诃孽想要知道什麼,但這個秘密隻有佛聖釋天蒼知道,所以摩诃孽趁機在釋天蒼體内種了心海梵靈印。而釋天蒼自封便是為了不讓摩诃孽探知自己的記憶,可釋天蒼仍給自己留了後門,便是摩诃孽。
因為他知道,摩诃孽必然會為那個秘密找上他。
如此一來,一切就解釋得通了。風僧白雲劍恍然,對上淨琉璃菩薩和莫召奴看來的目光,對視間,便知大家都有此猜測。但猜測隻是猜測,還需要機會證實。
莫召奴以扇骨敲擊手心,又提出新的問題:“召奴還有一問不解,說來可能有些冒犯。先前萬聖岩來信中提到魔刀,佛聖又曾提到,摩诃孽逃走業火之源。先前見禅師一身魔氣,手持帶炎黑刀。召奴猜測、魔刀與業火——”
“是一物。我與聖尊者通信,聖尊者說,玄業體質特殊,他在玄業幼年之時将魔刀封印在他體内,因此玄業身常負梵文枷鎖、閑時便在焚香誦經,而渡生之劍正是他體内封印的陣眼。”風僧白雲劍緊握拳頭,語氣澀然。
“聖尊者提到,渡生之劍一時離身隻會削弱封印,待渡生之劍回歸封印便會再次穩固。也就是說、此次封印被破,必然是有他人出手。”
莫召奴與淨琉璃菩薩對視一眼,說出那個名字:“摩诃孽。”
“所以禅師會出現在摩诃孽的身邊。”莫召奴恍然,又困惑發問:“可為何前夜禅師會主動随摩诃孽離開?”
“我問過。他說,他已經不記得我了。”風僧白雲劍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