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業扶額,這事也不好拒絕,也難處理。他并非專業醫師,淨琉璃菩薩還在心築情巢,而佛聖跑來找他,怕不是菩薩也沒法子。既然如此,找他也隻會是請渡生之劍了,但他現在又行動受限無法單獨前往心築情巢救人。
他面露苦惱之色,目光無意間瞥見手中藥瓶。
玄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日前與鬼智見面時對方曾說過,要給他一份大禮。
名劍絕世受傷,他若有療傷之藥交給佛門那邊,自然可以讓佛門方承自己一份情。即使現在自己以魔身守在摩诃孽身邊,也能牽強解釋為忍辱負重。有實證在,便可以說服其他人。若此藥有問題,更能讓他取信摩诃孽……
名劍絕世出病,他出藥。不管好壞結果都不虧。
理論上是這樣的。
然而誤差在于,他是被摩诃孽留在身邊,而非誠心卧底,所以沒必要專門去取得摩诃孽信任。而摩诃孽留他在身邊,也是為了合理給佛門方放水。他先前一而再再而三臨陣反水、幫佛門那方,鬼智若有心不可能不知道。
包括摩诃孽沒有對他做任何限制和懲罰。
所以,送到他手裡的這瓶藥問題就很大。
不給絕對不行,給又講究個怎麼給法。玄業思索片刻,拿出書和筆,開了藥瓶,往自己嘴裡塞了兩顆。他仔細地一點點嚼碎,在紙上寫下能夠分辨出的藥材名字,就算學藝不精起碼得給菩薩留點參考。
他吃出問題有摩诃孽會撈他,大師兄的命可隻有一條。
等摩诃孽在附近村落發完今日的米面回頭撿小孩時,就見玄業手扶着路邊樹幹在摳嗓子。他沒有立即上前,而是觀察了一會兒,才走近。輕聲詢問:“你吃了什麼?”
冷不丁被身後傳來聲音吓到,玄業本能喉嚨一縮,嚴重的反胃不适感讓他眼睛微眯,淚花不自覺冒出。
玄業努力壓下不适感,盡力将口腔内的碎屑吐幹淨。才用衣袖擦擦眼角淚花,擡頭看向身後,語氣不善又難免顯得氣弱道:“你不能站在我面前說話嘛!”
“下次孽會記得。”
他伸手,用拇指抹去少年眼角未幹的淚迹。
少年撇嘴,下次的承諾就是敷衍。他将剩下大半瓶藥丸遞向摩诃孽,連同他寫了藥材名的紙。
“還差兩三味藥材,我分不出。不知道是否是鷹族特有。”
摩诃孽接過藥瓶,打開聞了聞,眼中露出一抹驚訝。
“這是……定心丹。”他又掃了眼記藥名的紙,指出上面幾個錯誤的藥材名。糾正後,又将藥單補全,再交給玄業。
他不問玄業手中的定心丹從何而來,隻是笃定道:“是名劍絕世出事了。”
玄業也不隐瞞:“往日之巅附近遇到一個戴面具的,說要送我一份大禮。今天出門就被一個老人碰瓷,送了一份禮,”他刻意藏了釋天蒼的名字,隻說心築情巢來信求助,名劍絕世重傷瀕死。
摩诃孽眼中露出了然的表情:“藥沒問題,可以給名劍絕世用。”
玄業眸光閃了閃,垂下眼簾,随便應了一聲。然後便聽摩诃孽說,他之後有事,讓玄業獨自回末法血靈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