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安挑眉,見對面的女子根本無懼于自己,隻勾了勾唇角,自飲了一杯酒。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本王前些日子病重,你們想必也憂心不已。”太子坐在高位,不禁意間提到自己前些日子‘患病’的日子,“幸而梅陽縣縣令周行之舉薦了一位綠櫻姑娘,給本王看病,這才痊愈。”
太子看向綠櫻姑娘,眼中盡是感激神色。
宴席中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又重新審視了幾眼太子右手邊落座的那位女子。
這女子,看着冷冰冰的模樣,頗有幾分出塵之姿。
此刻,席間也不敢有人議論太子右手邊的女子是何人了,既是太子救命恩人,自有過人之處。
而周行之看到周圍衆人從一開始的打量綠櫻姑娘,到太子開口之後多了幾分敬重,心下也覺得暢快。
周行之覺得,今日綠櫻姑娘獲得的敬重,遠遠不夠!
“太子,臣雖然遠在梅陽縣,但一直憂心您的身體啊!”周行之從人群中冒出來,直直跪在地上,“綠櫻姑娘乃是相術上上乘之人,數次救梅陽縣于水火,一年前告知臣,太子您會身體抱恙,臣日日憂心,得知太子您患病,立馬攜綠櫻姑娘來郢都獻藥!”
一年前就得知太子會患病?
衆人聽了也是一驚,楚陵國上下敬道,确實有不少精通相術的能人異士。
但是太子患疾這事,國師都未曾預料到……
大家想到國師與太子一直水火不容,便不敢深想了。
“那綠櫻姑娘的相術與國師相比呢?”楚以安坐在席間,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立刻讓席間雅雀無聲。
一個普通女子的相術怎麼可能與當朝國師比肩,武安侯這般說話,分明是給席間那女子難堪。
“武安侯,綠櫻姑娘确有幾分本領。”太子忍不住替綠櫻姑娘辯駁。
“臣并不是質疑綠櫻姑娘的能力,她能醫治好您,醫術确實過人!”楚以安明擺着,隻承認綠櫻姑娘的醫術。
衆人皆知,武安侯這般說,是因為他本人不信相術之流。
這點太子也明白,主要是武安侯和綠櫻姑娘皆是他在意之人,他幫誰說話都不太合适,隻能保持沉默。
但是,祁侯卻看不慣楚以安這般張狂模樣。
“楚陵國人敬畏相術,武安侯慎言。”祁侯這話看似是不爽楚以安,但是還是為了綠櫻姑娘辯駁。
畢竟,綠櫻姑娘可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就算綠櫻姑娘當真相術平平,但是這小子怎麼當面拆人台呢。
怎麼每次提到相術一事,這小子就跟踩了尾巴一樣……
“觀武安侯面相,今日怕有血光之災。”一直沒有開口為自己辯駁的綠櫻姑娘,突然開口說一句。
那種冷冰冰的語調,沒有半分情緒。
隻不過,這女子似乎毫不畏懼武安侯,說完這樣的話,還敢直視武安侯的眼睛。
“哦?”楚以安看着眼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女子,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嘲諷她的相術不精。
她當衆人的面咒自己有血光之災……
楚以安這才仔細打量面前的這位綠櫻姑娘,看着冷冷清清,不食煙火,卻又纖弱不堪地模樣,竟敢與自己叫闆?
衆人立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連趴在地上的周行之,也覺得腦門直冒冷汗,他早知道武安侯會出言嘲諷,他打死都不會開口的!
今日本來就是太子設宴給武安侯接風洗塵,太子提到綠櫻姑娘之事,他本意是替綠櫻姑娘造勢,才在衆人面前說那些話……
也好叫郢都衆人,知曉他周行之。
可今日宴席,就因為自己方才所言,發展到了不可控的情景。
綠櫻姑娘又斷言武安侯今日有血光之災……
武安侯是何人?
在戰場上殺戮無數之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在邊關征戰受傷就罷了,在這郢都,又是太子府,怎麼可能有血光之災?
“綠櫻姑娘玩笑話罷了,武安侯莫放在心上。”太子也不信武安侯在太子府内能有血光之災。
隻以為是綠櫻姑娘被武安侯當場駁了面子,心有難堪,才會說武安侯會有血光之災。
“今日宴會飲酒,不談别的,武安侯盡興最重要!”太子不想今日自己舉辦的宴席場面過于難堪,隻好出言調和調和。
隻是,太子也覺得,綠櫻姑娘說話有些不知分寸了。
“在下敬武安侯一杯……”
太子話音剛落,人群中立馬有官員起身給楚以安敬酒。
武安侯不過是奚落了一個女子,太子憐花惜玉,略微有些為難。
如今太子開口想揭過此事,他們這些作為臣子的自然得識眼色,趕緊将這件事揭過去。
待幾杯酒下肚,武安侯與衆人自然都會将那個女子抛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