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問的話十分突兀,綠櫻答不上來。
今日這般,全都是她在背後策劃。
太子悲痛之情不假,也不知長公主假死,那麼問出此話又是何意?
太子是想要自己的寬慰?
“太子您節哀。”綠櫻幹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又似乎想起了什麼。
“長公主身後事,若是太子放心,下官可以操辦。”皇室喜喪,由相師操辦,也極為合理。
太子低頭,看着床塌上的長公主,沉默了良久。
過了好久,才傳來太子的聲音。
“也好。”
綠櫻将長公主的‘屍身’帶回了長公主寝宮。
許卿早就翹首以盼,見綠櫻帶着長公主回來,馬上湊上前去接過長公主。
“宮中一會兒會亂,你與扮成侍衛打扮的公主要出宮捉拿賊人,可順勢出宮。”綠櫻與許卿擦肩而過的時候,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快速說完。
然後,綠櫻便退出公主寝宮,假意前往觀星台取物。
大約過了一刻鐘,便傳出公主屍身不見的消息。
武安侯聽聞消息,帶人去皇宮。
他策馬揚鞭間,還未到宮門口,便被一輛馬車攔住。
馬車的簾子被揭開,綠櫻探出身子,白色衣袍被微風吹動。
兩人四目相對。
“傳太子口喻,盜走長公主的賊人已出宮,勞煩武安侯全城搜索。”
綠櫻攔住武安侯,傳完話之後,也未離開。
而是下了馬車,牽來一匹馬,翻身上馬,與武安侯比肩。
“這是何意?”武安侯皺眉,全城搜索賊人,她湊什麼熱鬧。
“長公主突然去世,屍身被盜,下官心中悲痛,想助武安侯綿薄之力。”綠櫻淡淡的開口,言語間倒是理由齊全。
綿薄之力?
武安侯掃視了一眼綠櫻,卻沒有再多說。
一來,綠櫻攜太子口喻而來。
二來,多一找尋長公主,也好。
“吩咐下去,全城下鎖,任何人都不得出城。”武安侯下達命令,立馬有人去執行。
全城搜索,又城門緊閉,但是要找出賊人,依舊很艱難。
折騰到黃昏,沒有任何線索。
倒是皇宮内又傳來了消息,說是長公主的一個貼身侍衛不見了。
“許卿,一個侍衛……”綠櫻倒是重複了一遍‘許卿’二字,被一旁的武安侯聽進去了。
“你識得此人?”武安侯不免多問一句。
今日之事過于蹊跷,先是長公主去世,後長公主屍身被盜,不由讓人懷疑,其中有人故意為之。
“近日我去長公主那裡,見過這個侍衛。”綠櫻說完,臉上挂上了幾分為難的神色,看向武安侯的眼神也有些怪異。
武安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事關長公主,綠櫻姑娘但說無妨。”武安侯盯着綠櫻。
“公主與這個侍衛極為親近,我在公主住處,遠遠聽到宮女們有提到這個侍衛,說公主總會屏退外人,兩人經常私會。”
綠櫻說完,又是意味深長得看了一眼武安侯。
武安侯也反應過來綠櫻說的是什麼意思,臉色也不太好了。
雖他與長公主并沒有私交,是奉皇命成親,但兩人差點成親。
長公主名義上,也是自己的未婚妻。
天底下,沒有哪個男子聽到自己被戴綠帽子,還能心平氣和。
綠櫻輕咳了聲,“武安侯,長公主已殁,您也犯不着與死人計較。”
武安侯冷笑一聲,看向綠櫻,“綠櫻姑娘不是通古博今,定能算出公主的屍身被何人所盜,藏在何處,對嗎?”
武安侯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頗有幾分為難的意思。
綠櫻倒是從善如流,低頭從腰間掏出一個羅盤擺弄。
羅盤隐隐約約向北,又變成向南。
“太虛觀方向有異變,往南或有所得。”綠櫻看向武安侯,一字一句開口。
武安侯心中不以為然,隻是眼下沒有任何線索,索性帶着衆人往太虛觀方向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城。
戌時三刻,突然起風,暴雨驟至。
幸好衆人已經到了太虛觀,便進太虛觀躲雨。
“綠櫻姑娘,怎麼不見長公主和賊人蹤迹?”武安侯說這話時,分明帶着幾分嘲弄。
綠櫻沒有回應武安侯。
而是在石像面前擺弄着什麼,随手摁了下石像的腳趾。
突然,地底下傳來異動。
武安侯和綠櫻所在之處,霎時間裂開一個口子。
武安侯隻覺得身體失重,便直直往下掉落,他順手抓住一旁的綠櫻,将她攬入懷。
武安侯隐約覺得,今日每件事都過于蹊跷,每件事似乎都與她相關。
綠櫻被武安侯圈禁在懷中,面上絲毫沒有變化,隻等着兩人掉入水中。
太虛觀内有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