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隻手抱着半人高的酒壇,一隻手推門。
“哈哈哈哈侯爺您出來喝酒怎麼就帶慶俞一人,莫不是怕老周我太能喝了!”老周一臉絡腮胡,說話間胡子也在一抖一抖。
身後還跟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都是軍營裡的人。
“侯爺,老周可是自己帶酒來的,可别嫌我們哥幾個能喝。”老周也是一臉喜氣。
他們一衆兄弟聽說侯爺又要成親,都趕來祝賀。
之前聽說武安侯要當驸馬,衆人愣是不敢多說幾句,侯爺那是戰場上厮殺出來的戰神,去當驸馬,伺候長公主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娶一個女相師。
雖然也不大能與侯爺相配,但也算求仁得仁了。
楚以安看到烏泱泱的一衆熟悉之人,斜眼掃了一眼慶俞。
慶俞立馬低頭,不敢直視自家侯爺的眼神。
侯爺的蹤迹,隻有他一人知曉。
“侯爺,聽說您要娶那個能掐會算的仙姑?”
老周哪壺不開提哪壺,慶俞把頭壓得更低了。
楚以安沒有說話,隻是飲了一杯酒。
老周隻當自家侯爺不好意思,隻招呼着衆弟兄們落座,然後把酒一一滿上。
老周:“侯爺,衆兄弟跟您出生入死多年,這杯酒恭賀您新婚。”
楚以安盯着手中的這杯酒,冷笑一聲,倒是一飲而盡。
“咳咳……”慶俞清了清嗓子
老周看向慶俞。
慶俞扭頭不看他。
今早自己出門撞見慶俞,偏偏嘴賤多說了一句,說是去酒樓陪侯爺喝酒。
這下,他們馬屁拍馬腿上了。
還連帶着自己受侯爺不待見。
楚以安賞臉喝了一杯之後,便全然沒有興緻。
“改日陪兄弟們喝酒,今日你們且自便。”楚以安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這下,衆人也察覺出不對味來。
老周再遲鈍,也知曉侯爺心情不佳了,拉着慶俞就盤問。
“慶俞,老周我尋摸着侯爺與長公主也沒有多少情誼……”老周臉通紅,“難道,侯爺心裡記挂着長公主?”
若是這般,他帶着酒慶賀,可不給侯爺添堵麼。
慶俞有氣無力開口:“老周,你媳婦是怎麼娶的?”
老周理直氣壯道:“我媳婦在村裡數一數二的漂亮,我老周看上了,就立馬讓父母老子上門提親的!”
慶俞:“可是侯爺,先是長公主,後是那位綠櫻姑娘,都不是自己願意娶的。”
慶俞跟随侯爺多年,約莫是知曉侯爺的心思。
老周似乎明白了點。
“所以侯爺,因為成親的事不痛快?”老周不解,他遠遠見過那位綠櫻姑娘一面,看着挺漂亮的,比自家的母夜叉溫柔百倍。
慶俞點頭!
侯爺豈止不痛快,都開始借酒澆愁了!
老周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帶着兄弟們悻悻而歸。
楚以安回到侯府。
便聽下人通報,說是禮部差人來商議大婚細節。
“不見。”
楚以安隻回了二字。
侯府大廳坐着的周行之,臉上挂着喜色。
當初,他周行之随着綠櫻姑娘來到郢都,不僅救了太子,還讓自己在禮部得了差事。
綠櫻姑娘與自己可是老相識。
所以,他得知陛下賜婚之後,第一時間主動請命,操持武安侯的婚事。
皇帝賜婚,何等榮幸。
武安侯又何等尊貴。
他周行之定将這門婚事操持的漂漂亮亮。
“周大人,侯爺今日不見客。”
周行之臉上的喜色,聽到侯府下人的回答之後,立馬消失了。
這裡是郢都,又不是戰場。
天大的事能有成親之事重要?
而且,他還是得知武安侯回府了,這才來侯府的。
“那我晚一會再來,請您務必告知侯爺。”
周行之悻悻地回了一句,準備一會兒再過來。
或許是侯爺真有要事處理。
一連三日。
周行之隔一會兒就往侯府跑,跑得腿都斷了。
都沒有見到武安侯的面。
他哭喪着臉,終于回過味來了。
武安侯這是對這門親事有意見?
天殺的!
周行之隻覺得自己被自己蠢哭了。
原本,武安侯的大婚事宜,不是歸自己操辦的。
自己主動請纓!
若是辦不好!
屆時,武安侯大婚之日,自己的這個官也當到頭了。
周行之又拖了一日。
實在是沒法子了。
周行之找到綠櫻姑娘時。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綠櫻姑娘,老夫也是沒法子了。”周行之站在樹下。
綠櫻坐在躺椅上。
兩人也是許久未見了。
自從綠櫻姑娘從太子府搬出去,又拜入國師門下。
周行之就沒敢私下找過綠櫻姑娘。
偶爾,在宮内遙遙瞥見綠櫻姑娘,他也不敢上前搭話。
畢竟,自己是太子扶持的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綠櫻姑娘未來可是侯爺夫人。
自己可得靠着舊交情籠絡籠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