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塵低頭看着這精緻的九連環,不住地回想起白日與公主殿下的對話。
她想不到公主今日所做所言的目的,怕不可能隻是為了和她聊會天。
素塵目光在書房掃了好一圈,忽的看到了剛剛被自己順手一起拿進來的那沓紙。
崔府叔父适才一臉氣惱的模樣分明就是因為這紙上之物而起,她拾起時雖刻意避嫌錯開視線,但那争氣的好記性卻立馬在腦子裡刻下餘光看到的那幾個小字。
“石佛”“陛下”……
她心裡蠢蠢欲動,心裡已有幾分猜測。
公主的所求估計也在這書房裡,不然何必在她身上如此費力。
無論心裡好奇與否,她終究心裡清醒知道一件事——好奇心害死貓。
她手還未伸出,便克制地收了回來。
“等久了吧?”崔明安和文竹二人不知聊了什麼,這時才推門進來。
她心裡被吓了一跳,但面上一點都未露出異常,隻是在看到崔明安的一瞬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今日聽聞你出門了?”崔明安走到桌案前穩穩坐下,拿起錦盒裡的九連環随意地擺弄着,“你身體尚未養好,還是少出門為好。”
他手指修長白皙,在他指尖碧色玉環顯得顔色愈發純粹惹眼。
素塵強收回自己難以控制的目光,低聲回複:“奴婢已經好多了,去商鋪對幾本賬還是應付得了。”
“茶樓可是有問題?”崔明安心裡回憶着這間鋪子的情況,卻實在想不起掌櫃的模樣。
素塵搖頭,面上笑容不變:“今日沒找到賬本,怕是後面還得再去看看才可确定。”
她盤算着這次情況,決定先不把自己的猜測全部說出來,不然萬一那掌櫃的狗急跳牆對自己也不好。
已經想好說辭,但坐着的崔公子卻不再問茶樓情況,轉而好奇她今日的行程:“你今日怎突然去醉仙樓裡吃酒了?”
素塵早就知道今日酒樓一行怕是瞞不住他,隻半真半假地說:“早就聽聞醉仙樓裡美食雲集,今日便帶着茶樓的茶去裡面細細品嘗了。”
“你沒有被外面不講理之人纏上便好。”
崔明安此話一出,吓得素塵又故作鎮定地重新看了他一眼,他看起來真的不知道今日酒樓具體情況。
莫非是在試探她?
她心裡心虛,怎覺得自己在背着公子與公主在酒樓裡私會?
“公子說笑。” 她把自己腦裡亂七八糟的東西趕了出去,熟練地将這話四兩撥千斤地推了回去,“倒是今日茶樓門外多了些乞兒,奴婢便給了些茶點。”
崔明安沉思,眼神停留桌上那些讓崔府叔父震怒的東西上,遂擺手讓她先下去。
素塵松口氣,低頭行禮退了出去。
坐在書房裡的崔明安将手裡的九連環放進那錦盒裡,略有些挫敗地閉上眸子。
心裡門清的文竹上前勸慰:“怕是這九連環太過貴重,素塵姑娘确實不敢收。”
崔明安睜開眼睛,盡是疑惑。
他之前分明也是拿着這些玩意哄好崔明錦的,怎到了素塵這裡卻不适用了呢?
雲竹沒眼力見地問住了崔明安:“但是為何突然要送素塵這個?”
崔明安一頓,他确實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次素塵受傷一事需要和她道歉。
雲竹再次疑惑地發問:“沒聽她說過喜歡九連環诶?”
他的話再次讓崔明安沉默了一會。
文竹趕忙踢了他一腳:“公子做事,你插什麼嘴?”
雲竹忽然被他踢了一腳,下意識地勾腿把他絆倒在地上。文竹猜到他有此一腳,便立馬拉住他的胳膊,站穩身子。
兩人誰也不輸誰,竟直接保持着這纏綿的姿态立在這裡。
崔明安心裡雖回答不上來雲竹的兩個問題,但迅速找到自己做這些的理由——幫崔明錦這個無禮的家夥道歉,也不寒她為崔府做事多年的心。
想明白自己所做的理由後,他開心地擡頭欣賞着身邊這兩個侍衛的打鬥。
兩人動靜極小,沒什麼大動作。但就算如此糾纏着,文竹還是慢慢落入劣勢。
他感覺自己腰間被雲竹一撞,吃痛地哼叫了一聲。
雲竹看他服氣才慢慢放手。
崔明安看着他們兩人的鬧劇,本來嘴角還噙着笑,但又忽然想到素塵房裡所帶首飾恐怕大數都是他們兩人所贈。
他嘴角弧度又漸漸變得平緩,把手邊那沓紙扔給雲竹::“既是已經決出勝負,那文竹這幾日便多出府做些事吧。”
文竹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