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疏冷言道:“來我殷家要人?叫齊尚書親自來。”
一男子身形消瘦,站于人群之中,乃刑部司陸堇,拱手恭敬道:“侯爺,在下也隻是朝廷裡辦差的,此次是有關這荔平一案的餘黨奸細,我們上上下下都是不敢疏忽,無意冒犯您,但也請侯爺莫要為難下官了。”
随後補充道:“......先前那刺客招供說,一切行動消息皆來自缙華堂,怎料我們帶人到洛川見了缙華堂中所有姑娘,竟無一人對得上号。唯有一人,于事發前,離了缙華堂,說是當時勝了總選,去了欽天監相護國師平安。近幾日都中傳言,這國師暗衛與殷公子,關系匪淺......”
殷懷疏怒道:“你放肆!”
“侯爺息怒,下官不是說懷疑殷公子與此事有關,隻是想帶那已被抓了的刺客來認認人......給缙華堂個清白。”
......
一旁封姨娘小聲囑咐侍女道:“去請公子過來,還有那位巫侍衛使。”
“姨娘.....這......”
“快去。”,封姨娘皺眉,眼中不悅,
“是。”,侍女隻得遵照吩咐。
孟姨娘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傻了?那巫侍衛若是真有問題,隻會牽連了溯理。”,封姨娘不悅道。
孟姨娘面上發愁,擔憂道:“可溯理對她......”
“溯理已是因她傷了多次,她絕非善類。”,封姨娘所言,确實無可辯駁。
......
枯樹之下,殘葉堆疊,風過處,徒留蕭索。
殷思見巫辰坐于樹下,手上正捏着什麼,看向巫辰疑惑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咯吱——咯吱——咯吱——
巫辰拾起一片枯葉,捏在手中,攥緊;再張開手掌時,破碎枯葉随風不見。
殷思問道:“......你捏葉子做什麼?”
巫辰未擡頭看殷思,仍自顧自捏着葉子玩,淡淡道:“無聊。”
咯吱——咯吱——
殷思道:“明日,明日便回欽天監。”,殷思一歸家,竟不願離開了。
“嗯。”
“不好了!!公子!!”,初鳴一路大喊,找到殷思焦急道:“快把巫侍衛使藏起來......今日一早,刑部便烏泱泱來了許多人,說是要查當年荔平案餘黨,帶了什麼證人來,要見巫侍衛使......”
傳話的侍女一同趕到,怯怯道:“公子......侯爺那邊.....請您和巫大人過去一趟。”
初鳴皺眉:“侍衛使怎麼能過去!明擺着是沖着她來的!!”
殷思道:“我來解決。”
巫辰直接問一旁的侍女:“在哪兒?”
殷思道:“巫辰,無事的,我可以解決。别去,好嗎?”
巫辰盯着殷思認真道:“我不會連累你,不會連累殷家,你可以全身而退。”
殷思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你平安,此事來得突然,絕不簡單,定是皇......”
巫辰打斷道:“殷思,你的家,不是很重要嗎?我們又不熟,不值得吧。”
“我們不熟嗎......”,殷思雙眸微垂。
巫辰不再管殷思的反應,跟着侍女離開了。
“侍衛使!!!!不要去!!!公子,你快去救她呀.....”,初鳴焦急對着殷思道,一時間竟忘了規矩,欲直接上手拉走殷思。
......
陸堇道:“見過殷公子,見過巫侍衛使。”,随後轉身吩咐道:“把人帶出來。”
“是,大人。”,幾個侍衛從車輿中拉出一個女人,她一襲白衣已被血污沾染,青絲淩亂地散在臉頰兩側,眼神空洞。
陸堇拽起女人的頭,逼其看向眼前的巫辰:“看清楚了,一直與你傳遞消息的,是她嗎?”
“......”
“是......是她......”,女人開口,聲音嘶啞。
陸堇嘴角微微一勾,得逞般笑道:“大聲些,讓侯爺和殷公子,聽清楚點兒。”
“缙.....華堂的細作......是.....就是她......”
滿口的誣陷,巫辰卻不覺意外。
“帶走。”,陸堇身後其餘侍衛欲上前動手。
殷思冷言道:“我看誰敢動?”
陸堇笑道:“殷公子,您是要為這位巫大人,作保嗎?還是侯爺要作保?”
“誰教你的這麼與我說話?”,殷思撇向陸堇,目中僅餘狠厲。
“殷公子莫要動氣了,下官隻是秉公辦事。您知道的,當年的荔平案牽扯頗多,多年以來其餘黨仍作亂不斷,如今又是引得多位高官遇刺喪命,聖上很是重視。絕不可放過任何可疑的人,況且人證在此,抵賴不得。”,陸堇說罷看向巫辰道:“巫大人,能否勞煩您,走一趟?”
巫辰不再管身旁的人,移步正要跟上陸堇,殷思卻一同上前,忙拉住巫辰右手臂,目光中滿是慌亂:“巫辰......”
陸堇狡黠笑道:“殷公子,這兒這麼多人瞧着,就别讓大家,面上都覺難看了吧。傳出去,不好聽。若是您對這位大人有意,也要看,她身家是否幹淨不是?莫要毀了您與侯爺多年的好名聲。”
殷思見陸堇提及阿姐,怒道:“你找......”
巫辰打斷殷思道:“大人,我的事,我不會推脫。我與殷公子毫無瓜葛的,您不要誤會了。”
陸堇:“哈哈哈.....巫侍衛使這樣說,那便好辦了。”
“請吧。”
“巫辰。”,殷思并未松開緊拽巫辰的手,巫辰擡眼看向他,未執一詞,欲全力掙脫。他卻仍死死拉着,捏住巫辰右手腕處,臂彎顫抖,猛然間松開。
隻知再别,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