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淩舒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緒,把事情一點點說給方靈聽。
“他怎麼是這麼個東西!”方靈攬住她,表情沉下來,“還有你,之前不是說了别跟他們這些藝人離太近,你不聽,下次可得聽話。”
“導演會把我開掉吧。”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咬着嘴角,“之前就因為溫迎出過事。”
“不能!真出事我去找導演說,你别在這裡杞人憂天,當務之急是把你新捋出來的那條情節線弄好,什麼都不能耽誤眼前的活。”方靈的語氣很嚴厲,拍拍她的後背,“真出事了也不是你現在能解決的,去幹活。”
“嗯,我肯定會寫完。”時淩舒扯扯嘴角,但看起來格外牽強,不知道是對方靈說還是在安慰自己,“小事,又不會死。”
還沒等方靈說話,她一拍大腿站起來:“我必須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我又不認識他,針對我幹什麼!”
說完,她揉揉臉頰,跟方靈打了個招呼就回去幹活了。
在她走後,方靈的眼神瞬間從認真變得擔憂起來,她隐約記得葉以的背景不小,他要是真想針對時淩舒,自己變出三頭六臂又能怎樣。
把額前的發絲重新捋了捋,她撐着腿站起來,重新帶着笑回到剛才那幾人中間,拿起本子的手有些發顫,但還是格外專業地和前面幾人說着細節。
時淩舒時不時刷着手機,各個平台來回切換着,始終沒有關于葉以的言論,她又留意着四周所有人的表情,他們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對,就連導演剛才還來問了進展。
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她悄悄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卻怎麼也到不了底,心的一角始終被提溜着。
一口氣吊到傍晚,今天依舊是早早收工,看到葉以在周圍人護送下走進休息室,時淩舒直直走過去,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門而入。
屋内隻有葉以一個人,時淩舒反手關上門,坐在了門邊的沙發上:“你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網上不是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嗎?你在擔心什麼?”葉以收着東西,斜眼看向她,“倒是你現在的行為,不太妥當。”
她哼笑一聲,嘲諷道:“那你中午說的話總不能是開玩笑吧。”
“現在一片風平浪靜難道不足以證明嗎?”他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隻能證明你有很厲害的背景。”
正在胡亂忙碌的手頓住了,葉以挑眉笑着說:“自然,不然你覺得我能爬到這個位置?”
“所以你這個大人物,到底和我什麼仇什麼怨?”
“怪不得她把你當眼中釘。”他小聲嘟囔了一句,又踱步走到時淩舒的面前,“坦白講,或者說,但凡你沒失憶,應該就知道,無仇無怨。”
時淩舒瞬間氣笑了:“好好好,那我再問,你怎麼能放我一馬。”
“求我。”
外面傳來腳步聲,幾個工作人員的交談聲也從牆外傳進來,時淩舒的身子被籠罩在男人的陰影下,寂靜充斥着整個屋子,兩人的眼神無聲地對峙着。
時淩舒噗嗤一聲笑了:“你總是試着用你們在意的東西毀了我,但卻不知道我在意什麼。”
他的表情瞬間愣住了:“什麼意思。”
“想網暴我,想造我謠,想讓我在行業裡混不下去。”她逐漸收斂笑意,“不好意思,我所擁有的遠比這些少,說實話,沒什麼可怕的。”
“那就試試。”他又恢複了那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微笑着盯着她。
“那就試試。”她猛地湊上去,“這裡有攝像機,對不對?等着我上鈎,是不是?然後你要發給誰?又要怎麼散播出去?又或者是不散播,為什麼不散播?要給特定的某個人看。”
葉以的手在沙發上陷得越來越深,呼吸逐漸加快,微微張開的嘴唇卻一聲不吭,隻是掃視着女人帶着笑的臉蛋。
就在她打算結束這場無意義的鬥争的時候,後腦勺突然被按住,距離急速縮近。
“你主人怎麼養出的你這種乖狗狗的。”她驚詫地盯着他,“真聽話,也不怕她用這些毀了你。”
“毀了就毀了,無所謂。”葉以的眼神變得狂妄,還帶着完成任務後的滿足,“和你一樣,沒什麼可怕的。”
“不出意外,我知道你主人是誰。”她笑了笑,沾着口紅的手指在他唇角劃過,“謝謝你。”
教學樓昏暗的辦公室裡,電腦的一角亮了,是一條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