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兒回屋不見沈策,想着可能在書房,可是去了書房也不見人影。
啧,出去了?不是說沒什麼事嗎。江榆兒許是因為頭疼的緣故,開始變得暴躁。
“大奶奶安。”有侍女路過書房門口,恰好遇上出來的江榆兒。
江榆兒臭着臉,輕歎了聲,“你們忙你們的去。”
“等等,你們知道沈大人去哪了嗎。”
“回大奶奶的話,大公子剛才急匆匆出去,上了宮裡的車。”
江榆兒皺起眉頭,沈策不是說忙完了嗎,是宮裡頭出事……
容妃有孕的劇情是為了帶出李舟,李舟是孩子的父親——江榆兒想起來了,容妃怕東窗事發便故意打掉,李舟知道孩子沒了去質問容妃。容妃哭得梨花帶雨,柔弱不能自理,說是那個太醫用錯了藥才害得小産。李舟知道後,将那太醫全家殺幹淨了。
原本那個太醫就是個不知名炮灰,現在成了沈策?不是,他再怎麼說也是女主哥哥,戲份不少,不能死這麼早才對,況且男女主還在沈府。
江榆兒有點猜不準,萬一入宮是給容妃看診,沒有主角光環的沈策怕是要死定了。
“冬雪,備馬。”
冬雪看姑娘心亂如麻,不住擔憂,“姑娘,你教奴婢萬事不可操之過急。”
江榆兒沉默了,她這輩子都秉承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處事原則。沈策出事,她提前跑就好了……這樣做,江家會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話,大哥怎麼辦。
這不是閑事,不是單單為了沈策,江榆兒把自己說服。
“騎馬更快。”
冬雪跟上姑娘的腳步,既然姑娘堅持要做,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天色暗沉,黑壓壓的一片,一條橙紅色的線被壓的喘不過來。
江榆兒身披黑色大氅,頭戴風帽,騎在黑馬之上。
冬雪亦是跟随其後,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宮門口。
江榆兒下馬後心急如焚,将手上缰繩扔到冬雪手中,她跑不起來,快步走着。
冬雪将馬匹交給守門的侍衛,報上家名,随後跟上江榆兒。
“夫人,慢點走。”
江榆兒頭好痛,她一個心七上八下,腦子裡不斷猜測頭疼的原因。是因為劇情改變了?沈策成了早死的炮灰?還是因為這些天對崔言的苛待?
江榆兒呼吸急促,她沿着高聳入雲的宮牆,望着前邊一直望不到頭。
太醫院在皇城之外,西邊方向,距宮門約三裡,甬道非聖命不可駕車架馬而行。
“夫人,奴跑去找姑爺。”冬雪來不及撒腿,江榆兒一把抓住她,“這裡不可跑,我身邊也需要個人看着。”
江榆兒深吸一口氣,擡腳接着走。
好不容易到了太醫院,門确實緊緊關着。江榆兒上前去敲,久久不得回應。
太醫院不可能沒人,怎麼會沒人搭理。
天色已晚,城牆之上點亮燈火,寂靜冷清的太醫院隻響起叩叩--的敲門聲。
“你是哪個宮的。”是一個細眼長臉的青年開的門,他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陌生的夫人。
不太像宮裡人。
“……我是沈家新婦,因家中出了事故特來尋沈太醫。”江榆兒面色有些白,沒有血色的唇猶豫了一下,說了些不存在的事。
“沈太醫啊……”青年似在想,可眼睛卻一直盯着江榆兒,“啊哈,你就是那和沈夫人啊。”他的語氣輕浮,表情猥瑣。
江榆兒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個人聽過謠言,還有他和沈策不對付。
“我是來找沈太醫的。”江榆兒的語氣不動神色強硬起來。
“好好好,找沈太醫。”青年笑笑的,目光明晃晃落在江榆兒的小腹上,因為大氅擋着的緣故,青年看不太清楚,“沈夫人,你這還是前三個月吧,這個不能亂跑。”
“沈策在不在。”江榆兒臭着臉,心裡在不停爆髒話,這傻*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眉毛下邊兩條線還挺靈活一點不老實&*#-%*……
“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去瞧瞧,您啊就好好等着。”青年笑着要關門,啪的一聲,冬雪拉住門。
“不勞煩您了,我自己進來找。”
冬雪頂開青年,把門打開,江榆兒提裙跨過門檻,看都不看青年。
不喜歡和外邊接觸太多就是因為人多了,傻*也就多了。
太醫院對于江榆兒來說不算太陌生,記不清楚是哪一次,為了給崔言求藥莽撞闖進太醫院。
那一次,她給侍衛拖出去,一路拖到了西宮門,路上眼睛有千百雙,都在看她。
江榆兒不是沒有羞恥心,不是真的不怕死。
往事不堪回首,人要往前看,往前走,這樣才會有出路。
江榆兒闖入太醫院,将各院都找了個遍就是不見沈策。
那個青年一直跟在江榆兒後邊,破口要趕她出去,說她一介婦人不能進到這種地方,還是孕婦更不能進來,會給太醫院招來邪祟。
江榆兒找不到沈策,心煩意亂,這偌大的太醫院怎麼就隻有這個傻*。
“閉嘴。”江榆兒怒瞪他一眼,“沈策不在這我自己會走。”
江榆兒走出太醫院的時候,身後的青年依舊不停嘴,“你一介女流,不守貞潔,如今還不守規矩,沈太醫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江榆兒擡起的腳收回來,側過身,眼神若刀,刺向青年。難怪那麼讨人厭,原來這個青年是之後給崔言當狗腿的機靈鬼啊。
出身奴隸,靠着騙女人往上邊爬,走到太醫院是賣了那姑娘一家得來的。難怪能和崔言走到一起,原來是一路貨色。
江榆兒沖那青年一笑,笑中盡是輕蔑,“總是說我是個女人多麼肮髒低賤,可是孫無,你怎麼走到這的是不是忘記了。”
孫無整個人打了個冷顫,這個賤人怎麼知道他的,之前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這賤人定是在詐他。
“沈夫人不檢點就算了,說話也跟沈太醫一樣,張口就來。”孫無笑眯眯的眼睛,裡邊是戲谑,以及一絲慌亂。
江榆兒不知為什麼,剛剛被這傻*說了那麼多隻是煩躁,可是他說沈策的時候,自己有一種想要沖過去給他一腳的沖動。
“柳家的姑娘真是眼瞎,看上你這麼個不仁不義的人渣。”江榆兒咬牙切齒,快步上前随心而動,朝孫無裆部踢了一腳。
孫無瞬間疼得縮成一團,雙腿止不住哆嗦。
“你,你這個賤人!”他渾身洩力,說話都說不清楚,江榆兒呵呵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看着他,“我就是将你打殘你也不敢找我什麼事,就你那些破事,無需我出手就會有人要你的命。”
孫無眦目無言,怒氣無處撒憋在胸口,分明都清理幹淨了,這賤人怎麼知道的。
艹,女人就是好,嫁個當官的就是官太太能耍威風。
“還在罵我,”江榆兒看他不服氣的眼神于是又踢了一腳,“冬雪,你打吧,我走得慢先出去。”
冬雪璨然一笑,早就看這什麼孫無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