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快速收回視線,幹坐着也沒用,不如問點有用的信息。
她看向江林:“你能聽見?”
江林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你也是摔下來的嗎?”
江林見她有聊天的舉動,索性在背包找出紙筆,飛快動筆——【大巴翻車,我跟着掉了下來】
“你一個人?”
【對,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隻是想救你】
慕青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謝謝。”
要不是這小子,她也不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
不過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安全氣囊保護,對方不僅沒死,穿這麼單薄也沒被凍死,還真是命大!
慕青想了想,還是試探性問了句。
“現在極寒天災,外面死了這麼多了,發生命案,估計都沒人管。”
說時,她一瞬不瞬盯着江林。
可惜對方眉眼被頭發擋住,下半張臉又沒有任何異樣,無法猜測對方是不是殺人兇手。
江林對上慕青探究的眼神,沉思片刻才寫到——【确實沒人管,外面很危險,我前幾天看見有人拿槍殺人,拿槍的男人,今天被捅死了】
慕青看得心驚肉跳,居然有槍,普通人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
“拿槍的男人,是今天溝上那個嗎?”
江林再次點頭,慕青卻陷入沉默,小啞巴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是真的親眼所見,還是說——他就是兇手?
持槍的兇手,危險性翻倍。
慕青冷不丁又問了句:“你為什麼救我?”
江林看了眼慕青,對她一通比畫。
他隻是覺得她人不錯,冰天雪地還願意讓出物資,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也就順手救了。
對方一個女孩子有所擔心,他也能理解。
慕青不懂手語,一臉迷茫搖了搖頭:“我看不懂。”
江林找來紙筆,筆尖遊走龍飛鳳舞——【因為你給了報酬,你要是擔心,可以離開】
“報酬是野雞?”
見江林點頭,慕青一時間有些錯愕。
慕青不再話說,不管對方什麼身份,現在有一點可以确定——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對方要是真想殺她,完全可以把她丢在雪地裡,犯不着冒着暴雪救她,又熬了一宿照顧她,更沒必要和她廢話。
至于離開,她當然想離開。
隻不過得等三天後,放晴再走。
她看向江林,蒼白的小臉很是認真:“等我病好了就離開,你放心,報酬我會給的。”
江林擺了擺手,利用蓄電池準備燒水。
慕青瑟縮在被子裡吸了吸鼻涕,她本就頭暈目眩、饑寒交迫、病痛纏繞,再想下去腦袋都要爆炸。
反觀一旁的江林,同樣是穿過飓風,甚至還替她擋了風雪,怎麼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她捏了捏眉心,江林已經在熱水旁撩起衣服,準備用布條包紮傷口。
慕青就是不想看也不行,空間這麼小,餘光一瞥,就能看到男人的腹肌。
她微微背過身去,臉上是藏不住的驚訝,江林身上的衣服頂多三四件,還不及她在高速上穿得厚實。
穿這麼少,卻硬生生穿過了飓風,這麼強悍的嗎?
冰屋陰冷潮濕,也沒有火把,更沒有什麼食物,床鋪就是幾個汽車坐墊,被子則是由動物皮毛編織而成。
編織時應該沒有處理幹淨,沒有烘烤曬幹,味道刺鼻。
所以,這小子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慕青猛然聽到一聲抽氣聲,她抿了抿唇,看在昨晚照顧她的份上,從兜裡找出幾顆膠囊,轉身遞了過去。
“拆開的藥粉,塗在傷口上,有消炎止血的作用,天氣這麼冷,不用藥,很難好。”
江林接過膠囊,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慕青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凍得發紫,渾身忍不住一抖:“你都不冷嗎?”
江林搖頭又點頭,看得慕青一臉懵。
不得不說,這孩子有點慘。
也許,真是她誤會了。
兇手殺人越貨,哪裡會這麼寒碜。
冰屋也是冷得厲害,她面龐皲裂四肢凍麻,跟她的小山洞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别,她能不能撐過這三天都是問題。
正想着,忽然瞅見江林對她一笑。
然後拿着一把冰刀,就開始挖土,表層的土很少,不一會兒就露出了滿坑的獵物——野兔、野雞、飛鳥……
居然囤了這麼多野味,起碼有二三十隻。
慕青眉頭直跳,這小子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如果不是剛剛她給了藥,大概不會給她看這一窩野味吧?
等了這麼久,才敢拿出來,誰說這人沒有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