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了，還是你想？”祁景挑眉笑着問他。

“這不是問你嗎？我其實想睡覺。”顧驚時伸手去捏祁景彎起的嘴角。

祁景拉下他的手親了親，又給塞進被窩，“不做，明天回家裡做吧。”把手搭在顧驚時腰上抱緊他說：“睡吧。”

聽見他說不想，顧驚時松了一口氣，然後很快就抱着祁景睡着了，連續地備考，一直繃着，他有點累。

祁景也抱着他在窗外漸起的寒風中睡去。

早上祁景跟顧驚時在酒店看了日出，吃了早餐，又在房間裡下了兩盤圍棋才返回的。

D市雖然不下雪，但冬天還是格外的冷，特别今天還刮風，車庫格外的陰冷寒濕，下車顧驚時就拉着祁景趕緊上電梯，實在冷。

到客廳打開空調喝了杯熱水之後才暖起來，“今年好像比去年冷。”顧驚時說。

“去年我沒在D市，但是好像确實比前幾年冷一些。”祁景挂好衣服過來跟他說。

屋子裡不冷，有保溫層，祁景這屋子冬夏其實都還挺舒服的，這時候開着暖風。

祁景過去靠着顧驚時坐着，拉着他冰涼的指尖捂着。

“不用了，太冰了。”顧驚時說，他也覺得自己手冰。

“嗯，差不多了。”顧驚時這會兒手回暖了一點，祁景放開他的手。

吃完飯後祁景陪顧驚時待了一天，第二天又去上班，隻不過還好明天過後就是周末了。

“爸，我想出去玩兩天。”辦公室裡，祁景跟祁隆修說。

“嗯？出去玩，為什麼？”祁隆修正在批文件，聞言擡頭問祁景。

“約了人，說陪他去旅遊。”

“對象嗎？小景。”祁隆修直接就問他了。

從一些蛛絲馬迹中還是能猜出來，祁景談戀愛了，而且有一段時間了。

祁景沒有遮掩，說：“嗯，他畢業旅行，我想着可以陪他一下，工作我回來補。”

“去吧，兒子，到時候回來也給你少安排一點，多陪陪人家。”

祁隆修跟他說，然後又繼續展開另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

趁他現在還在公司，祁景多放松放松也挺好的，以後偌大的家業抗在身上會很累。

“還有如果時間差不多可以結婚了，小景，這樣以後你到我這個年紀也能休息了。”催婚可能是每個家長在孩子到一定年齡之後必備的。

“晚一點吧，爸。”祁景說，停了一會兒，又說，“爸對我找的對象有要求嗎？”

“沒有，我就你一個兒子，你喜歡就好，家族聯姻就沒必要了。”祁隆修放下筆，這時候也顯露出一個父親的溫情和舐犢情深來。

祁景也不由得晃了晃神，那種隐瞞的羞愧突然席卷他的心間。

低眉斂神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沉啞着聲音問祁隆修：“如果……如果我喜歡的是男的呢？爸。”

恍如重石落地，祁景的心顫了顫，然後看向祁隆修等他反應，但最終因為底氣不足和升起的愧疚又低下眼。

祁隆修呆了呆，錯愕的看向祁景，“你說真的嗎？”

祁景抿唇說：“是。”

“是很喜歡想要一輩子，還是……”祁隆修閉了閉眼，繼續道：“還是玩玩。”

最後兩個字說得很輕。

作為一個父親，兒子站在面前說喜歡男的無疑不是打擊，再是商場沉浮，風風雨雨半身，見過聽過不少，自認為不接受不反駁就是自己的态度，可到了自己兒子身上，說實話還是接受無能。

身旁的祁景站得筆直，但肩背卻是緊繃的，看着祁隆修加深的神情，祁景沉沉地呼吸了一下說：“開始其實沒有要一直在一起的想法，也有諸多考量。”

祁隆修斂眉然後目光不錯地看着祁景，他沒說反對的話，僅發表自己的觀點和态度：“說實話，我接受不了，小景，但是不管如何，祁家得有個繼承人，你再想想吧。”

祁隆修修擺擺手示意祁景出去自己靜靜，然後在祁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說，“還有不要跟你媽說，我會跟她說你去出差了。”

“我……”祁景的喉口好像被堵住，握在門把手上的手緊了緊說：“我知道。”

祁景走後，祁隆修合上文件長長地歎了口氣，他以為祁景該是理性的冷靜的，起碼再瞞瞞自己，他不介意他搞地下戀情的，或者私下亂搞，但起碼明面上不行。

又長長得吐出一口氣，心還是靜不了。

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一貫的溫和儒雅褪去，顯出極緻地冷漠來，秘書進來送茶時吓了一大跳，祁隆修皺着眉兀自沉思，一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