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走了吳四有,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班級外的走廊上聊起天來。
“他怯弱慕強,既痛恨那些欺負他的人,又無比羨慕欺淩者的力量,雖然面上看着軟弱可欺,但卻有顆被欲望充斥的心。”
“因為總被欺負,所以他對任何人的接近都保持警惕;因為得不到幫助,所以痛恨那些活得快樂平凡的同學。所以你跟他好言好語是沒用的,他隻會認為你有所圖謀,亦或者認為你是個弱者,不樂意搭理你。”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吳四有的性格概括得七七八八了。
符松意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無比崇拜地看向簡思年,心想:簡哥,要不你還是開個班吧,不管多少錢我一定上!
“這才是你見他的第一面,就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來,你果然很厲害。”符松意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誇獎說。
“不過是見多了這種人罷了,算不上什麼本事。”簡思年垂下頭來,似乎是想起了過往的事,面色有些複雜,分明是勾着嘴角的,卻是一臉冷意,屬實說不清是回憶到好東西還是壞東西了。
“好了,接下來吳四有應該就不會冷着你了,找他問事時強硬點,畢竟這人吃硬不吃軟。”簡思年拍拍符松意的肩膀,叮囑說,“今天下午我們和他一起在學校轉轉,找找線索。”
“嗯。”
英語課雖然比語文課有趣那麼一些,可簡思年也差點沒抗住那叽裡呱啦的鳥語,差點又一頭栽倒下去,可在頭栽下去的瞬間又硬生生掐醒自己,偷偷摸摸地在底下糊弄檢讨書。
早知道就不說是一千五了,這手寫寫到猴年馬月啊……
大學時寫多了五六千字起步的論文,以至于讓他模糊了對字數的認知,信口拈來就是個一千五,卻忘記了大學論文幾千字是電腦打字,而高中是純手寫啊!
高考作文都隻要求八百字,他硬是擡到一千五,這不妥妥大傻子嗎!
自己欠的債自己還。
好在簡思年寫字快,雖然有些潦草,但兩節課時間也足夠他寫完一千五百字的檢讨書了,寫了整整三面A4字,他手都寫得有些抽筋了,放下筆後還一顫一顫的。
中午放學鈴一響,其他同學争分奪秒地往外沖,朝着目的地食堂進軍,整棟樓都因着他們的腳步而震動。
簡思年将密密麻麻都是字的檢讨書塞進書包裡,挎上書包,出門打算去小賣部買點東西湊合湊合,剛推開門,就看見等在門外的符松意。
“有什麼事嗎?”簡思年問。
符松意表情嚴肅,走上前來,小聲道:“許誠他們在宿舍發現了兩具屍體,詳細内容我們回宿舍商讨。”
屍體。
簡思年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加快了回去的步伐,不過盡管情況危急如此,他還是沒忘記給自己買午飯這件事。
在貨架前花費三兩分鐘挑選了兩桶泡面和幾包面包後,簡思年來到櫃台結賬。
他的視線一如既往被櫃台小櫃子上放着的紙錢、香還有紅燭吸引,不過令他有些奇怪的是,香的數量減少了,應該是賣出去了。
昨天看見的還有五捆香來着,都是綁的好好的,可今天隻看見四捆香以及一旁散着的一些,看來是拆了一捆香賣。
“老闆,那香能拆開來賣嗎?”簡思年問。
“我們都是一捆一捆賣的,不拆開來賣。”老闆偏頭看向小櫃子,才發現有一捆香被拆開了,解釋說,“估計是有員工來拿,才拆了一整捆,你要是想買,剩下的散香我就送你了。”
“那給我拿一捆吧,還要一個打火機,謝謝。”簡思年尋思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雖說這玩意兒好像真的瞧着沒啥用,但就遊戲設置的尿性來看,這玩意兒到後邊必然有大用!
老闆手腳麻利地把東西給簡思年裝好,他一股腦塞進了書包裡,跟着在門口等得有些着急的符松意回宿舍去了。
一上到四樓,就能聽見嘈雜的議論聲,順着聲源看去,簡思年記得那裡就是被報紙糊住窗戶的414宿舍,不少人圍在門口,想來屍體應該就是在裡頭了。
他們就不怕把宿管招來嗎?簡思年心想。
轉頭一看值班室,發現窗戶上貼着一張紙,上面寫着宿管老師今天中午要參加教職工大會,有事在本子上留言,等老師回來再處理,如果情況緊急,直接用放在值班室外桌子上的座機給她打電話。
原來老師不在,怪不得敢大聲嚷嚷。
簡思年走到414宿舍門口,擠過圍成一團的人,進入到了這間最為與衆不同的宿舍。
414宿舍的布局與别的宿舍不一樣,一共隻有三個鐵架床,兩張鐵架床像其他房間的3号4号床一樣,豎着排在宿舍兩邊,而第三張鐵架床,則是橫着堵住了陽台的門,呈“冂”字形态。
除此以外,在空餘位置還貼牆擺放了4個大櫃子,其中有一兩個小櫃子的門是打開的,可以看見裡面帶血的刑具——消防斧、狼牙棒、剁骨刀、水果刀、鉗子、大鐵錘以及比手指還粗的麻繩等等,瞧見都讓人心生恐懼。
整間屋子裡萦繞着一股濃烈的血腥與腐臭的味道,越是靠近櫃子味道越重,地闆上也殘留有新鮮的血迹,白漆塗刷的牆壁上能看見不少接近褐色的血漬,牆皮都快掉光了,露出裡邊同樣血紅的牆體。
天花闆垂下帶着鐵鈎的繩子,鈎子上還挂有衣服的碎片以及一些碎肉,走到角落處的大号垃圾桶旁,還能聞見食物腐爛的馊味以及排洩物的怪味。
這間宿舍還格外昏暗,幾乎所有透光的地方都被報紙糊上了,唯一能夠照明的隻有天花闆正中央吊着的燈泡,不過由于被濺了血上去,就算開了燈,整間屋子也是籠罩在一片暗紅色之下,格外壓抑。
這個房間,簡直就是像是個屠宰場一樣。
房間地闆上躺着兩具屍體,許誠和董禾正蹲在一旁查看屍體,符松意在門外跟其他玩家交換信息,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跟簡思年一樣站在一邊搜查房間。
看來圍在這裡的都是這場遊戲的玩家了。
簡思年默默數了一下人頭,在場的一共有十位,有的眼熟有的完全沒見過,光從表情上也看不出來誰是新人誰是老玩家,畢竟他這個新人就十分淡定地進到作案現場來面無表情地搜查。
“簡哥,你要不要來看看屍體?”許誠喊道。
怎麼連你也喊哥?
簡思年有些不悅地微微皺起眉頭,但對方也隻以為他是不樂意碰屍體,沒往别的地方去想。
“我們大緻看了看,這兩具屍體就是昨晚沒能按時熄燈的玩家,死因各不相同,一具是被勒死的,另一具則是失血過多。”
“嗯,他們分别是哪個宿舍哪個班的?”簡思年蹲下身來,大緻看了看屍體的傷口,的确跟許誠說的差不多,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隻是大緻看了看。
“失血過多死亡的那位叫魏舟,高一一班,住在403宿舍;被勒死的那位叫連鑫翔,高一二班的,住在405宿舍。”董禾道。
“404宿舍除了吳四有在住,還有别的人嗎?”簡思年問。
這兩間出事的宿舍都挨着404,他實在是無法不多想。
“沒有。”董禾搖頭說,“按理說,404是分給二班學生住的,但是吳四有就好像是插班生一樣,硬是插進二班的宿舍裡了,有些奇怪。”
“我問過宿管老師,她說吳四有是因為與原來宿舍的同學關系不和,才搬去其他宿舍的。”跟他們同在屋内的那個不認識的學生解答道。
他走到簡思年身邊,兩個人并排而立,都是一樣地高挑出落,讓在場的其他人頗有種相形見绌的錯覺。
兩個人雖然都可以稱得上俊美,但風格略有不同。
簡思年給人的感覺是清爽标緻的少年,但王景言則是成熟有度的男人,前者的氣質沒有後者那般霸道銳利,王景言便是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那霸總氣息也要溢出屏幕了。
[帥哥同鏡,我一口舔兩個!]
[這兩人站一塊兒也太養眼了吧……救、、、我的眼睛說它今天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