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預測到了簡思年的所思所想,那道詭異又熟悉的滴水聲,再一次出現,而這次出現的地點,是在男廁所。
……
你是個女鬼啊!你怎麼可以闖男廁所啊!就算變成鬼了也要好好堅守道德底線啊!簡思年在心中咆哮。
男廁所的燈在嘀嗒水聲響起後開始一閃一閃,夜晚的廁所本就帶着莫名的壓抑感,加上閃爍的燈光和莫名而來的陰風,簡思年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些許害怕。
他不清楚這個女鬼為什麼一直追着自己,她究竟是想要吃掉自己,還是說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簡思年估計自己的宿舍應該是隻有兩隻女鬼的,一隻已經被宿管老師解決了,另一隻就是這個水鬼。
她實力更為強大,不僅能通過下水道在各個宿舍間流竄,甚至還能跟着他到教學樓來。
不過這個水鬼給他一種不同的感覺,很明顯,這隻水鬼有智慧,似乎能夠進行溝通。
今天下午她的出現就讓簡思年非常摸不着頭腦,她究竟為什麼要來,還偏偏是在自己即将離開宿舍時來的,為的就是誘使他去陽台。
可,然後呢?
她讓自己去陽台,究竟是為了吃掉他,還是要告訴自己什麼?
還有中午鬼怪橫行時,女鬼分明能夠去抓捕其他獵物,可她卻隻在自己的宿舍徘徊,從地面上的積水與頭發都可以推斷出來,擺明了是盯上他一個人了。
現在類似的場景再現,在他摸不清對方的态度前,他決計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的地步。
簡思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離開,線索固然重要,可他的性命更重要,之前去辦公室他都是有所準備的,現在他兩手空空,難道拿拳頭跟水鬼打嗎?
這隻水鬼太強大了,都能跟着他來到教學樓了,自己鐵定鬥不過她。
而且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他可不想被人發現死在髒兮兮的廁所裡,到時候一調監控,發現他還偷闖過女廁所,那他連死了都不能清清白白的了。
不僅□□死了,死後還要社死,他不能接受!
頭頂的燈泡猛地炸裂,男廁所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簡思年登時飛竄出去,身後近在咫尺的黑發甚至都沒能碰到他的衣角,可見他逃命的速度有多快。
站在明亮的走道上,簡思年沒忍住笑了幾聲,媽的這死鬼,竟然還想陰他?也不看看爺的看家本領逃命之術有多牛!
他對着陰森森的男廁豎起中指,還拉下口罩吐了幾口口水,罵罵咧咧地轉身就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得罪女鬼了,隻要他苟着點,不觸犯規則底線,他就不信那水鬼還真能殺他!
“救……救……我……”
“救……救……我……”
似乎是知道簡思年那外冷内熱的性子,女鬼竟然使出了求救這一招,果不其然,簡思年因這求救聲停下了離開的步伐,面色複雜俨然是陷入了信念的掙紮中。
“這年頭鬼都會讀心術了嗎……”簡思年小聲嘟囔,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扭頭回去了。
他站在男廁所門口,看着漆黑如墨的空間,掏出了提前塞到口袋裡的手電筒,啪嗒一下打開,光線穿透了眼前的黑暗,創造出一條光路。
沒想到吧!爺上廁所還帶着手電筒!
[……]
[誰上廁所帶手電筒的啊?啊?]
[口罩,手電筒,原來主播早就準備好一探女廁所了,甚至連燈滅的可能都想到了……]
[哥你帶手電筒進廁所是要幹嘛啊?看自己鳥鳥嗎?]
[媽的奇才!我服了!]
[666]
他盡可能地上下左右照亮男廁所可以看見的地方,可除了地上的積水和頭發以外,他并沒有發現水鬼的身影。
“你要我怎麼救你?”簡思年開口問。
男廁所并沒有傳來回答的聲音,不過滴水聲依舊清晰可聞,表明水鬼并未離去。
簡思年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又叫自己留下又不回答問題,這水鬼是要鬧哪般?難不成真是想把自己騙進去吃掉?
可剛剛他分明察覺到了求救聲的哀求,這水鬼身上鐵定有什麼隐情。
他左思右想,想到了這麼一個可能性,“你是不是不便開口說話?如果是,你就滴一滴水,不是就滴兩滴。”
連續不停的滴水聲戛然而止,而後,在落針可聞的環境下,簡思年聽到了一聲清晰的滴水聲,隻有一聲,之後就寂靜如雞了。
還真的能溝通啊……簡思年摸了摸下巴,回頭看了眼依舊明亮的女廁所,想到裡邊還有一個人,要是自己還像個神經病一樣在門口喊話,怕是會吓到人家。
“女廁所還有人,我們換個地方講話吧。”簡思年正想着要去哪個地方講話,就聽見了兩聲滴水聲,水鬼在和他講話。
回想到自己剛剛講的那番話,他挑起一邊眉,疑惑道:“你是說,女廁所沒有人?”
回答他的是一聲滴水聲。
那他剛剛聽到的沖水聲是怎麼回事???他當時魂都要吓沒了!節操也吓丢了!你告訴我裡邊沒人???
不對不對!就算沒人也不可以進女廁所的!簡思年你不能為自己之前所為找借口開脫!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
“沖水聲是你弄出來的?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一聲滴水聲。
靠!!!你這水鬼也忒不靠譜了吧!就沖你辦事這方式,我可不敢跟你談合作!小姑娘瞧着挺聰明的,怎麼卻幹出這樣的損事呢!
簡思年雖然很氣水鬼做事不地道,但眼下還是從對方身上拿到線索更重要些,就别把時間浪費在生氣這件小事上了。
考慮到水鬼不方便講話,他隻能盡量把問題簡化成為是不是、對不對的問句,但目前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對方無法進行具體說明,怕是很難達成共識。
“你一直跟着我?”
一聲滴水聲。
“我宿舍裡現在就隻有你一隻鬼?”
一聲滴水聲。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追着我不放?”
兩聲滴水聲。
“你曾是這裡的學生?”
一聲滴水聲。
“你是被人殺害的?”
兩聲滴水聲。
“老師們是好人嗎?”
一聲滴水聲。
簡思年還以為對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好人”這個概念太泛,每個人對其都有不同的定義,而學校裡的老師在不同情況下也表現出不同的樣子,不能就這麼簡單片面地評判好壞。
但出乎他的意料,水鬼連猶豫都沒有就肯定了“老師們是好人”這個觀點,這個态度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你想要我幫你,可我對你了解不多,你又不能講話,我不可能就從簡單的是或不是中知道你究竟想要我幹什麼。”
“所以,你得想辦法,讓我能直接與你溝通,至少你得能表達你的想法,不然我不懂。”
“要麼寫字給我,要麼說給我聽,就兩種方式,你看你怎麼方便怎麼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