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灼熱癢痛在藥膏作用下消退,隻剩下夾雜着薄荷味的涼意。
江晚逸輕輕撫摸着林旭的脊背,像給嗚咽的小動物順毛:“藥膏在我這,你以後要上藥就來找我。”
林旭低頭裝鴕鳥,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快要将他淹沒……
真是太丢人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潮水般的舒适将感官無限放大,混沌的思緒上下浮沉。
江晚逸的手一下一下地落在脊背上,有規律的撫摸把陣陣餘韻無限延長。
不通世事的林旭感到羞愧異常。
他緩緩擡頭,剛想開口道謝,卻撞進江晚逸富有侵略性的眸子。
銳利的丹鳳眼目光如炬,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拆之入腹一般。
江晚逸思緒紛飛,他隐隐知道這一切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眼神就再也無法從林旭身上移開。
他隻是憑着本能,想靠近對方,甚至是……占有對方。
他不是個貪婪的人。
但僅僅是占有,不足以形容他此刻膨脹的欲望。
無限占有,算是貪婪嗎?
*
天色漸晚,林旭以兼職為由拒絕了江晚逸的留宿邀請。
二人在路口處分别,走出幾步的林旭想起還沒跟人道謝,旋即轉頭:“今天謝謝你,江晚逸!”
好笨,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笨蛋。
今天的天空格外美麗,大片绯色将天空鋪滿。穿着白襯衫的少年忽然轉身,晚風吹起他的發梢,夕陽描摹着他的眉眼。
那聲音像是電流一般,平白無故讓人心頭滾燙。
江晚逸想起小時候書上寫的一個實驗:用一根線,連接兩個紙杯,聲音就會随着那根線穿到另一頭。
夕陽西下,心底的粗糙被逐漸撫平。
現在,他突然很想試一次這個實驗。
*
白亞在老城區采集數據,這種瑣事本不需要他親自來做,但大腦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花房一隅。
他迫切地想做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林旭在蛋糕店兼職,雖然百事通情節順利規避,但原主兜裡本來就沒幾個子。
吃穿用度每一筆都是開銷,所以他找了離家不遠處的兼職。這裡相比他家的位置更靠近邊緣,但也是因為偏遠,人工費較高。
飯後買甜點的人很少,他百無聊賴地擺弄着手機,點開了那款競技類遊戲。剛上線就發現私信快要爆炸,是原主的聊天兼遊戲搭子Ruby。
剛上線,對方又彈來幾條消息:
【你還在生氣?】
【為什麼不理我?】
【搞完暧昧就跑?】
……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因果債?
真可怕,還真讓原主釣到個冤大頭。
一鍵已讀後拉黑删除一條龍。
不理解,不尊重。
剛把手機放下,林旭就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發色實在是過于顯眼。
老城區仿佛停留在十幾年前,陳舊的牆皮幹燥脫落,建築上隐隐泛着黑黴斑。
金發碧眼的少年穿着得體又修身的西服,手指上還戴着一枚藍寶石戒指,渾身散發着光芒的他像個矜貴的小王子。
他的人生,好像嶄新又明亮。
小王子絲毫未察覺到自己與周遭環境的格格不入,一邊擺弄着看起來像是攝像頭的袖扣,一邊繼續往邊緣深入。
這邊雖然發展落後,但也是正常居民區,可老城區的邊緣處有着很多城市流民。
該說不說,小少爺就是有底氣。
估計身邊跟着十個八個保镖呢。
林旭繼續把奶油奶酪一一歸整,距離九點半下班還有一個小時。
團子升級期間無應答,他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心底莫名地有些不安。
林旭向來相信第一感,于是給蛋糕店上了鎖,向邊緣處走去。
白亞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本打算先考察一陣,至于其它制度回頭再細細考量。
忽然,一個小孩和他擦身而過,緊接着手上一涼。
戒指?
白亞緊追着對方的腳步,俨然未察覺夜幕悄然而至,與人流背道而馳的環境一變再變,最後竟是把人堵在了一個暗巷:“那是我的東西。”
瘦小的身影一動不動,白亞逐漸失去耐心:“你不會想知道得罪我的後果。”
天真的貴公子被衆星捧月慣了,自然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敢忤逆他。
察覺到巷口多出兩個人,白亞這才意識到自己才是被圍堵的獵物:“你們要幹什麼?”
膝蓋窩被狠踹一腳,他随着慣性狠狠跪倒在地,潔白的褲腿被染上髒污。
酸痛之餘,一道尖銳的聲音飽含戲谑:“小子,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誰。我今天就算對你做什麼,也不用背責任。”
那僵化的精英思維還在不停運轉:“是誰派你來的!”
聞言,二人嗤笑一聲:“你的命可真金貴啊!聽着,我們隻求财。”
另一道略渾厚的聲音輕輕歎息:“你乖乖交出值錢的東西,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白亞死死咬牙,今天真是大意……
就不該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