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道侶。”
兩人同時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
幾個跑堂明顯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們又褒贊道:
“世子眼光獨到,這位小公子從進門起,我就瞧着儀表不凡!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仙氣,真是天縱奇才啊!”
“是啊是啊。小公子乃奇人也!”
“嗯。那是。”
鳳來儀握住瓷杯,看向程思齊時,唇角忍不住微微揚起,笑意盈盈。
程思齊滿心狐疑,詭異地迎上鳳來儀的目光。
他不明白為何誇贊的是自己,大師兄卻這般開心。
“世子,少君。”
正說着,跑堂的端着兩碗冰粉來到跟前。
鳳來儀把一些碎銀放到桌上,将一碗冰粉輕輕推至程思齊跟前,清甜的桂花梅子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來,嘗嘗。”
還是桂花梅子。
程思齊遲疑片刻,接了過來。
他舀起一勺,冰粉晶瑩澄澈,已經腌制過的梅子碎粒酸酸甜甜,将冰冰涼涼的味道增添了豐富的層次。
嗯,很好吃。
他又想起了哥哥給他的那把桂花梅子糖,腮幫子不禁泛酸,視線有些模糊。
鳳來儀撐着頭,期待地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跟哥哥當年問的一樣。
程思齊淺淺地“嗯”了一聲。
鳳來儀換了個姿勢撐,說道:
“那就好,我之前就瞧你喜歡桂花和梅子的味道。我小時候可喜歡這家鋪子了,一到休沐日,就偷偷跑來這兒。我那弟弟最是讨厭,總央着爹也要買。怪不得每到休沐日總不見我爹。”
說起那鮮少提及的私生子弟弟,鳳來儀眼裡的光稍微黯了黯,似乎并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又問道:“小古闆,你小時候喜歡什麼呀?”
程思齊咽不下去了。
他忽然站了起來,面容看不清神色:“大師兄!”
衆人都看了過去。
空氣瞬間凝滞。
鳳來儀聞言一怔,問道:“怎麼了?”
是啊,自己怎麼了。
程思齊偏過頭,避開鳳來儀的視線:
“大師兄你……現在身體還沒有痊愈,還吃這些甜的。是嫌命還不夠長麼?”
鳳來儀空咽了下,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問:
“那——”
但是他說得确實對。
程思齊說道:“給我。你不許吃了。”
鳳來儀隻得把自己那碗冰粉推了過去。
他真有那麼願意吃嗎?
就這樣,程思齊悶頭又用了一碗。冰粉都快見底的時候,鳳來儀方才提醒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是我的勺。”
程思齊也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沒有注意,他語氣沉了沉,臉色又是一黑,說道:
“不用你說。”
好兇。
鳳來儀終于發現他的異樣,他稍稍湊到程思齊的跟前,問道:
“小古闆,你是不是哭了?出什麼事情了?”
“我沒有。”
程思齊不知怎的,率先起身走出小鋪,面色還是陰沉得可怕。
鳳來儀先往櫃台上放了一點碎銀子,說道:
“做的不錯。”
旋即追了上去。
等到兩人走遠,跑堂的擦擦額頭上汗,看着兩人的背影,感歎道:
“咱們世子好像有點懼内啊。”
劉掌櫃搖搖頭:“我看不是懼内,是真想讨少君歡心,但沒讨到點上。哎!你瞧瞧,天都陰了,又要下雨了!”
“這天怎麼變得這麼快。我記得今天是晴天啊。”
便聽轟動一聲,天雷馳過天際,大地都抖了三抖,這大動靜倒把店裡的夥計們都吓了一跳。
“喲呵,打雷了!好大的陣仗,我還以為地震了!”
“清明前後雨水多也正常。大驚小怪的。”
說完,掌櫃望向集市,忽然一拍手,說道:
“喏,你看看!世子眼睛快長少君身上了。人都說,男追女隔層紗,這世子追少君,中間是隔了座泰山啊!”
跑堂的也跟着搖頭:“哎呀,說實話,我追媳婦也這樣。要是真心喜歡,怎麼都值得。掌櫃你說對吧。”
“是啊,怪不得說逍遙宗專出情種啊。媽呀,親上了!”掌櫃一時間感慨萬千。
衆人轉頭望去,正巧看到鳳來儀拉住程思齊的衣袖,不知兩人說了什麼,鳳來儀忽然照着他的唇親了上去。
“嚯!這大庭廣衆的。世子攻勢猛烈啊!”
“原來世子還有這一面,喜歡霸王硬上弓!天下第一奇觀。”
那跑堂的習以為常:“這,這有什麼的,男的也一樣,親一親就好了。哄媳婦是最重要的,不然還不得回家跪搓衣闆?大庭廣衆何懼!你們這幾個沒媳婦的,怎麼可能懂?”
衆人深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