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起時,安多港下起了濛濛細雨。
蘇楠帝國多雨,一到下雨時,城市總籠罩在霧雨之中。
拜倫換了一身普通的長禮服,外搭一件厚實的羊絨呢披肩風衣,手上提着一把黑傘出了門。
一如往日,他坐上公交馬車說明目的地後,售票員看都沒看一眼,找零和收據就精準飛入他懷中。
他在港口附近到站,一下車,便看到不遠處繁忙的碼頭和大海之上密密麻麻的風帆與蒸汽船。
拜倫深吸一口空氣,感受着鼻腔中充斥的海風鹹腥與雨水的清新——啊,他終于不用再吸一整天的工業霧霾了……
小魯伯特先生的公司地址就在一處棧橋旁,拜倫将昨天對方給自己的紙條給門衛看後,門衛打量了他一眼,嘟囔着“小魯伯特先生怎麼還沒放棄”,放他走了進去。
這所漁業捕撈公司不大不小,有獨立的倉庫、運輸車和簡單的起吊機,拜倫走進去時,廠房中人不多,拜倫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棧橋,想必船隻已經出海打魚捕撈去了。
海魚被捕撈上來後,一部分魚獲會在院中經過簡單的處理,因此院中還放着一些木墩、肉架和魚刀,水泥地上沁着經年累月的血痕,使空氣中始終彌漫着淡淡的魚腥味,但打掃得卻很幹淨,拜倫經過庭院時,看到有個穿着雨膠鞋的老人正提着橡膠水管沖刷地面,将殘存的魚鱗沖到溝槽的攔網上。
老人看見他,哎呀一聲,粗着嗓子說道,“小魯伯特還真找來一個小孩兒!嘿,小子,可别看見殺魚就被吓跑了!”
拜倫面露微笑,摘下帽子禮貌說道,“先生,日安,我是小魯伯特先生聘用的出納員,請問這裡的辦公室該怎麼走?”
老人哈哈一笑,“有禮貌的小子,你可别再讓我們失望!看到那邊的白房子了嗎?小魯伯特在那兒辦公呢!”
拜倫朝老人點頭示意,走進一旁的白磚房,他一進門,就看見小魯伯特先生正坐在成堆的文件中間,一邊愁眉苦臉撓着頭,一邊書寫着什麼。
拜倫叩了叩門闆,“小魯伯特先生。”
小魯伯特擡起頭,看見是他,又驚又喜起身,“哎呀,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快來,幫我把賬單核對一遍!”
拜倫還沒停下腳步,就被早已被報表折磨了一個早上的小魯伯特先生按在了座椅上,他低頭一看,隻見小魯伯特先生方才是在核對上個季度的營收數額和倉庫出入,難倒是不難,隻是許多零碎收支和不同品種的魚類磅數價值計算過于複雜,難怪小魯伯特先生算得滿臉愁容。
拜倫無奈苦笑,剛入職就被老闆催着工作,真是穿越成貴族也逃不開成為牛馬的命運。
拜倫開始埋頭驗算起來,小魯伯特見他上手極快,算得還又快又準,欣慰點點頭。
本來對招個半大孩子不報什麼太大希望,他都打算下午不忙的時候再去招聘桌前坐一會兒了,沒想到還真讓自己撿到了寶!
沉溺于純粹理性的數□□算之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過了多久,拜倫終于将上個季度的倉儲報表核對完成,他放下筆交給小魯伯特,再繼續核算賬目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