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

送走嚴飏，聞野回到主卧坐在床邊，慢慢執起遲暝的手貼在唇上。

“我的小朋友這麼可愛，怎麼會是瘋狗呢？”

如玉般手指被他輕柔親了又親，他半垂着眸，掩下自己的心痛。

“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更兇一點，兇到所有人都不敢生出半點欺負你的心思，真的兇到閻王都怕，無論如何都不敢收你。”

“可是你不是。”

一滴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于遲暝指縫。

“你這個人，總是一邊裝好人，又打心眼裡覺得自己不是好人，怎麼就那麼糾結呢？”

“誰說心機深沉就一定是壞的？”

他哽咽着，“遲鳴，寶寶，你明明是最好最好的小朋友。”

“自保不是壞事，努力強大自己，也不是錯的。”

他終于忍不住哭了，“寶寶，快點好起來，再也不要讓自己一身傷了。”

“以後，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好好保護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好不好？”

就着眼淚一根一根展開遲暝手掌完整貼在他的臉上。

隔着眼淚，他努力想要看清遲暝昏睡的樣子，卻始終隔着一層水汽，看不真切。

“寶寶，我還在等真正成為你男朋友的那天。”

“好好愛自己，别讓我擔心，好嗎？”

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床上躺着的人能不那麼安靜，還像以前一樣調皮，忽然睜開眼睛，望着他笑嘻嘻說一句“好啊”。

“好啊~”

遲暝眉眼含笑，就那麼溫情脈脈地看着他笑，“聞哥，你剛才的話我聽到咯~”

原本被動貼在聞野臉上的手忽然自主動了動，指腹輕輕柔柔抹着他的眼淚。

“别哭。”

他的聲音很輕，心底卻熨帖暖和得一塌糊塗，“聞哥，我答應你，這一次，絕不讓自己受傷。”

他眸光潋滟地望着他，“到那個時候，聞哥也要說到做到，做我一輩子的男朋友。”

見他如願醒來，聞野驚喜極了。

看來嚴飏臨走前為遲暝做的針灸果然有效，遲暝竟然真的這麼快就醒了。

眼看遲暝掙紮着想要坐起來，聞野連忙按住他，“别動！”

他擔憂道，“嚴飏說你這兩天最好卧床休息，實在有什麼想做的、必須要做的都盡量交給别人做。”

心裡知道以遲暝的執拗，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可是他還是想試一試，望向遲暝的眼神近乎祈求。

“遲鳴，乖一點，好好養兩天，就兩天，好不好？”

遲鳴怔忪深深望進他的眼眸深處，愣一瞬後開口，“聞哥，你能再叫我一聲寶寶嗎？”

他歪着頭，“你叫我寶寶，我就答應你。”

聽到這個要求，聞野耳朵頓時紅透了。

那紅以耳根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極速蔓延。

聞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着了。

那兩個字就像掉落進沸騰油鍋裡的水滴，從進到他耳朵的那一刻就開始噼裡啪啦亂跳，帶着滾燙灼人的溫度飛濺。

灼熱的體感分外熬人，不消多時就害他全身都紅了起來。

“不願意嗎？”

久久沒聽到想聽的，遲暝臉上的表情變得落寞起來，“唉，算了，是我要求太高了~”

他委曲求全地表現着懂事，心裡卻樂開了花。

哈哈哈哈哈……我聞哥臉紅了！真特麼想……操！

生怕自己心裡的想法不留神表露出來，遲暝趕緊垂下眼皮，咬着下唇道：

“沒關系的聞哥，為了讓你同意當我男朋友，就算你不肯叫我寶寶，我也會聽你的話，好好養傷的~”

“好了好了寶寶。”哪怕心裡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聞野還是認命般硬着頭皮叫了出來。

“我叫，我叫還不行嗎寶寶？”

這下，原本就通紅的臉頰算是徹底燒着了。

“滿意了嗎？”他看着遲暝問，“記住你答應我的，以後決不能受傷了。”

遲暝點頭應下，心道，聞野到底是有多害怕他受傷啊？他自己都沒什麼感覺呢，聞野隻是看着而已，感覺都快要得PTSD了。

“好，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以後都不讓你擔心。”

看着他一臉燦爛明媚，聞野隐忍很久的情緒終于有了出口，側身靠在床上，輕緩把人整個攬進懷裡，久久沒說話。

遲鳴靜靜趴在他胸口，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一下下輕拍着安撫他的不安。

“聞哥，是因為我不讓你插手，所以你不踏實嗎？”

聞野搖搖頭，“不，我尊重你的決定。”

低頭親親他的發頂，他歎息道，“我隻是怕你太豁的出去，怕你像以前一樣習慣了拿自己去賭，用自己的命當餌。”

他緊緊抱着懷裡的人，聲音灼熱沙啞，“寶寶，我隻是擔心，你不知道自己在我心裡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