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烏卡沒有被打擾的不悅,他盯着前面的小桌子深呼吸一口氣,呼出的氣帶着如釋重負的感覺。
或許是壓抑太久,他以為自己會很難開口将這件事說出來,等真開了口就發現也沒什麼難的。
他心情漸漸平複,得到短暫的緩和。
費烏卡蒼白的臉變得柔和起來,他無所謂的點頭:“幾個人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主謀的臉。”
他說完眼底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古德什爾一下子就沉默了,他有點相信這是真的了,沒有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囚禁什麼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語。
氣氛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費烏卡接着說:“我以前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雌蟲,我沒什麼興趣愛好,也沒有朋友家人,我隻想就這麼一輩子過下去就好。”
可惜老天就是不願意讓他就這麼過下去。
他被一個擁有出衆美貌的雄蟲綁架了,即使他真面目被發現,大家也隻會流露出嫉妒羨慕的目光,全然無視自己求救的眼神。
他不明白,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他不想要這樣的,可是就連老天都在逼着他接受現實。
費烏卡無數次想殺了那個雄蟲,心中積怨已久的恨意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水襲來,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着他的執念。
可惜他失敗了,失敗的代價就是被扔了出去,任由那群豺狼虎豹作弄一番再分食幹淨。
費烏卡的精神一度崩潰,但他始終沒想過自殘!比起自殘他更想弄死這群狗東西!可惜他的力量微不足道,危急關頭沒想到那個雄蟲又把自己給帶了回去。
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力氣報複了,眼神空洞,日複一日的發着呆,那個雄蟲也開始越來越沉默,臉上再也沒有了高傲,有時候還會一天都盯着自己一言不發,而他從始至終都不會給予回複。
後面那雄蟲在外面生了孩子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甚至帶到自己跟前,說這是他們的孩子,費烏卡終于動了,隻不過眼中沒有任何波動,有的隻是一片死寂。
如果他有力氣一定會說:去你媽的孩子!一家子賤種!大的滾開!小的更是滾遠點!
最小的那個除外。
雄蟲像是看不見他的嘲諷,每天帶着小孩來房間裡,就坐在他旁邊開始講故事,朝夕相處下他還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再後來,直到如今他還記得那雄蟲臉上的驚恐之色,還有自己臉上的暢快之意。
費烏卡表情扭曲,痛苦中帶着報仇後的快感,他恨不得那個雄蟲就這麼死了,可惜呀,自己死了,他們倒是活的好好的。
這該死老天!該死的一切!該死的重生......難不成是想滿足自己跟他們同歸于盡的想法?
可死前都沒辦到的事情,重來一次又能如何?
他已經連嘗試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群“出生”跟這老天爺的賤命一樣長!
老天爺:……我罪不至死。
費烏卡慢慢從回憶中抽離,隐瞞了一些劇情接着說下去。
“那天我被一個不認識的雄蟲綁架了,他們都說我運氣好,或許我真是運氣好才能遇上一位不嫌棄我的雄蟲。”
“隻是沒想到那雄蟲居然是一個惡魔,他不僅強迫我,還不讓我出門,後面我逃跑又逃跑,結局就是被丢在了另一個地獄。”
“最後我死了。”
故事講完,費烏卡臉上恢複過來,心情也平靜了,壓在心中的大山被擡起,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半天沒等到回應,他有些奇怪地看了過去,小雄蟲怎麼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