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崽可不管他有沒有想事,本來已經沉穩睡去的小東西,可能是發現周圍沒有熟悉的蟲,又嘤嘤嘤的哭起來。他無奈的彎下身體,将淚流滿面的小東西抱起來,輕輕的捏了捏小小的鼻子,真會磨蟲。
直至夜色已深,半靠着床背的榮裕終于能疲憊的睡去,小小的蟲崽終于熟悉了他的氣息,沒再扯着嗓子哭喊,也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房間裡終于多了一點屬于夜晚的安靜。
金色光芒一閃,透明的物體從榮裕頭發裡湧出來,系統拖着應該是下巴的位置,努力的思考着。他費勁全力才保全宿主一點靈魂碎片,本來想順勢綁定宿主救的人,好讓對方能完成任務重塑宿主精神内核,但沒想到這隻蟲一來,他就像磁鐵一樣,跟着剩餘的精神力嗖的被吸進去。
既來之則安之,那現在隻能湊合綁定了,金色的光化成一束,正要往榮裕心口鑽去,懷裡的小蟲崽突然翻動一下,金色光芒慌忙掙紮,卻無可奈何的進入了一個小小的身軀。
已然深夜,塞拉結束了本天的行程,回到了主宅,貴族向來以繁雜華美的規矩為榮,越是古老的家族,越要遵循更複雜的族規。每一隻出生于這裡的蟲,享受着家族帶來的奢靡生活,必然要付出同等相應的代價。而群體性存在的貴族圈,所要付出的代價更甚。
天然紫晶在夜色中仍發出瑩瑩的光,是最頂級的品質,成色更是一等一的好,拍賣會上應是天價的存在,此時就像一個普通寶石那樣鑲嵌在手杖頂端。常年保養的細白的手握住頂端,頂級皮質的長靴跨出定制飛行器,昂貴的着裝就像它的主人,那般優雅,奢貴。
絲毫看不出,奢靡整場貴族聚會,他隻能跪伏在地,吃着倒在盤子裡的食物——即便他是這整個聚會的組織者,也是這群貴族的領導者。
雌蟲地位低下,這是守舊貴族們同等的共識,即便他的家族向來繼承蟲都是雌蟲,但為了獲得話語權,他不得不像一個垃圾般的跪在地上,他的屈辱會換來整個家族的利益,正如過去的每一天那樣。
即便這樣的日子并不好過,看着上位者低頭可能是那些惡心東西的趣味所在,聚會飯局越來越長,每一隻被他在會議上剮下利益的蟲子到了這個時候,别樣的意味深長,似乎會議上的敬意隻是僞裝,現在才是真實,他們享受着他的順從,無力,低若塵埃。
塞拉得體的用錦帕掩住口,發出無聲的幹嘔,“家主。”黑暗中管家安靜的流淌過來,呈上了族譜,新的閃爍出現的問号昭示着新的繼承蟲出現。
紫羅蘭般的眼睛裡淌過暗光“聯系所有直系旁系,召回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