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遠去的雌蟲變得小小一點,再也看不到絲毫蹤迹,不顧玻璃碎片執意探出頭去的雄蟲才意猶未盡的縮了回來,讓開地方給機械蟲維修窗戶。
那張清秀的臉上堆滿了喜愛與傾慕,就像是每一隻年輕雌蟲最美的夢境。
餐桌邊那塔無動于衷的維持着被推開位置呆立原地,像是一株極其扭曲的插花,或者不怎麼精美的擺件,低調又安靜。
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有些雄蟲不舍的帶自己喜愛的雌蟲去一些不方便的地方,也不想用對方使用暴力,通常會為其準備一個替身,簡單點來說,對方需要一個擋箭牌,一個沙包之類的東西。
那塔從不在意自己的命運,他隻希望自己能再多活幾天,能有機會再能看看自己的幼崽,他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避免什麼動作惹得雄主不快。
靈活的機械蟲很快的收拾好殘局,就連細微處的玻璃碎渣也清理的幹幹靜靜,季景同終于鼓足勇氣,努力的調動起肢體語言,準備向客人道别,繼續窩回自己安全的小窩。
突然客人就像看到什麼驚悚的東西一樣原地彈射起步,絲毫看不出病弱的沖到大門外,季景同驚愕的張着嘴,随着對方的動作,他看到了一顆熟悉的大肉球。
嘿!這不是豔麗哥的仇人嗎?他怎麼會停在自家門口?好像還帶着些什麼?
修剪齊整的草坪上,已然多了一輛陌生的敞篷飛行器。
圓潤的雄蟲舒服的半躺在柔軟的座椅上,身後雌侍正兢兢業業的為他按肩,前方不大的位置蜷縮着四隻幼蟲。
長久缺乏營養和信息素的幼崽甚至沒有機會擁有翅膀,甚至有的幼崽已經錯過翅翼生長期,沖上前去那塔早已對翅翼不抱希望,他隻是努力的将每一隻幼崽都框入視線範圍,貪婪的看了又看,一隻隻多日關在地下室的幼崽消瘦蒼白,在明亮光線下眼睛不斷顫抖。
但他們都還活着,沒比這個更好的消息。
看到有蟲出來,李爾拂緩緩打了個哈欠,依舊舒适的躺着,直到那隻雄蟲也從大門裡走出來才提起了精神。
他當然沒有專成送一趟幼崽的善心,他就想惡心一下這隻總搶他雌蟲的家夥。
隻需揮揮手,後面的雌蟲便毫不憐惜的拎起一隻幼崽就往滞空炮裡塞,根本不顧幼崽痛苦的慘叫和掙紮。
那塔目眦盡裂瘋狂的敲擊着飛行器防護罩,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強行将幼崽填入根本無法承載生命的炮筒裡。
這肉球瘋了!!!
季景同被眼前的慘狀吓蒙了,甚至連擡起胳膊撥打求助電話的動作都做不到,他瘋狂的在心裡催促自己,快動快擡手,僵硬的四肢卻依然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