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六愣了,彈幕也愣了,過了好半響,彈幕裡才出現第一個說話的人。
【jc他、他真的親了!】
【我突然意識到,jc他是認真的啊……】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不是在看戀綜,而是在看新婚夫夫旅行嗎?】
……
阮六終于也有了反應,他伸手推開了簡誠,他力氣不大,不過簡誠配合着,離遠了一點,阮六倒退了一步,又倒退了一步,最後一句話也沒說,扭頭就開始跑。
“诶,小阮……”簡誠出聲喊,阮六頭也不回,落跑的動作甚至快了幾分,直到阮六的身影離開溫泉區,簡誠才失笑,兩步也從池子裡出來,套上了浴袍,回了酒店房間。
郭有望給他倆定的是雙人标準間,簡誠打開房門時,就看見阮六的床上拱起一小團,簡誠走近,“小阮,對不起,但是你不是默認了嗎?”
“我沒同意!”阮六從被褥裡鑽出來,簡誠看見他的臉紅的跟熟透似的,阮六咬住牙,氣到強調:“我沒同意!”
簡誠點了點頭,“好,下次等你同意,我再親。”
阮六眨了下眼睛,什麼下次?他瞪向簡誠,“沒有下次!”
簡誠癟了一下嘴,沒吭氣,阮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否認,阮六吸了口氣,有點想嚴肅的和簡誠聊幾句,他們之間不可以再靠近了……
阮六目光垂下,不是不想,是不可以。
正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刻,阮六的手機傳來訊息,他低頭看了一眼,來信的備注為大姐的聯系人。
大姐是和阮六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朋友,叫王依,比阮六大了十歲,到福利院的時候已經十四五歲了,對阮六一直很照顧,沒有血緣關系,但勝似親人。
大姐:【小阮,周末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我們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阮六回她:【周天中午可以。】
沒記錯的話,戀綜隻錄周一到周六,周天白天給嘉賓自由活動,下午點要一起飛下一個城市。
大姐:【好啊,那我們周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呀,對了,你換網名了?】
阮六看了一下自己的網名,明天有日出嗎?這是兩個月前在醫院查出白血病後換的,他捏着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他每次閉眼都不能保證還能再看見第二天的日出,又有什麼資格對簡誠心動?
阮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給大姐回複:【嗯,前兩個月換的,我們周天見。】
他合上手機,看向簡誠,不知道為何,方才阮六氣鼓鼓的樣子沒有讓簡誠緊張,反倒是現在,一臉平靜的阮六讓簡誠心中一跳,升起不祥的預感。
“簡誠。”阮六吸了口氣,“我們不合适。”
……
【等等,我是看掉了什麼嗎?這不是直播嗎?他們剛剛親了啊!這突如其來仿佛分手的發言是什麼情況?】
【這也不算分手吧,最多就是jc表白被拒,哈哈哈,jc也有今天啊?】
【srds,你們看jc表情,他好像要哭了。】
……
簡誠也覺得自己要哭了,明明剛剛都還好好兒的,為什麼阮六就回了幾句訊息就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這到底回的誰啊?法海嗎?
而且簡誠又不是傻子,明明就能感覺到阮六對自己也有點意思,為什麼突然就變了态度?
簡誠的腦子嗡嗡轉着,阮六沒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有些逃避道:“房間有點悶,我出去逛逛。”
阮六簡單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門,咔嗒一聲,門被合上了,就像他面向簡誠的心,本來已經打開了縫,卻被主人親手合上。
簡誠噗通将自己甩到床上,有些郁悶的咬了咬牙,腦子裡卻不再思考阮六為什麼突然改變态度,而是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
太直白?太快?
一邊想着,簡誠有些焦慮的啃起指甲,等手指被送到嘴邊,才意識到上面做了建構……他放下手,沒有啃,卻控制不住的摳起來。
直到把一個指甲上的建構整塊全摳了下來,他的眼睛裡才閃過一道志在必得的精光,不合适?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不合适?簡誠絕對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絕對相信自己的感覺。
簡誠從床上坐起來,把摳下來的指甲蓋兒丢進垃圾桶裡,安安靜靜等待阮六回來。
另一邊的阮六,在離開酒店以後漫無目的在街頭晃着,他身後跟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阮六不想把自己失落的模樣展現在直播中,他向來不喜歡把無助的一面流露給外人。
隻是失神間路過小吃街,好似一頭撞進了人間煙火,阮六歎了口氣,可能他就是注定了命不好吧。
到了晚上八九點,阮六才回到酒店,簡誠還沒睡,阮六一回去就對上簡誠灼熱的眼光,但是阮六當作沒看見,埋頭進了浴室,洗漱後出來又直接躲進了被窩。
簡誠眼珠子悄悄挪向阮六,他輕輕說道:“小阮……”
阮六沒吭氣,簡誠繼續道:“我指甲壞了,它一整塊掉下來了。”
阮六露出頭,站起身湊近去看簡誠豎起的手指頭,就一眼,阮六就氣笑了,“你摳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