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雲發現容鸢從南苑回了碧霄宮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怪怪的,一直坐在殿内不說話,臉色看着也不是很好。
明明早上去南苑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許是容鸢的狀态實在是有些不對勁,岫雲放下了手中的月季花,走到她的跟前,有些擔心地問道:“公主,你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隻是輕聲的問候,倒是吓了容鸢一跳,她身子抖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岫雲在和自己說話。
方才她回來之後,腦子裡一直回想在山洞的暗室裡看見的屍體,加上上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死人,所以回來之後那個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
她還記得離開的時候,宋珣似笑非笑地問她會不會揭發他。
當時她吓得大腦空白,害怕她若是敢把看見的事情說出去,大概下一個躺在那裡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聽着身後的輕笑聲落荒而逃。
前世宋珣登基之前,她每日和他接觸的時間很短,所以并沒有見識到他的另一面,如今短短的幾次接觸,讓她覺得現在的宋珣,似乎比上輩子的還要可怕。
可她卻不得不與虎謀皮,至少眼下宋珣沒有要殺她的念頭,興許她好好表現,說不定在他登基之後,他會放自己一條生路。
而且,她不能因為害怕就退縮,畢竟她還需要保護皇姐。
這些事情她誰都不能告訴,于是面對岫雲的詢問,她隻好正了正臉色,回答道:“我在那邊碰到二皇兄了。”
後面不用說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岫雲臉色倏地變了,她上下打量了容鸢一眼,眼中的擔憂更甚:“二殿下沒對公主怎麼樣吧?”
容鸢搖首:“沒有,我跑了。”
岫雲知她沒事,心裡松了口氣:“沒事便好,二殿下簡直膽大包天,在南苑也想對公主動手。”
南苑離皇後的鳳栖宮很近,容鸢也沒有想到容钰會色膽包天,可見他是根本沒把皇後放在眼中,和他母妃一樣。
語罷,她又道:“奴婢聽說過半個月後陛下要親自去霍滄山祭天,祭天的事情陛下全權交給了二殿下負責,今天二殿下進宮,除了給德妃娘娘請安之外,大約是為的這事。”
怪不得會在南苑碰上她。
說起祭天,倒是讓容鸢想起了一件事,上輩子,她因為不得寵,所以不在祭天的行列之中,但是在祭天的回程中,他們碰上了一群埋伏的暴民。
那群暴民原是濱河以南的災民,皆是因為朝廷發下的赈災糧沒有多少,又得知大部分的赈災糧和赈災的銀兩被官員貪了。
所以看着到手的隻有一碗薄粥,當下就有人不樂意,加之有人煽動對朝廷不利的言論,不得已,這群災民索性摔了手中的薄粥,直接揭竿起義。
原本隻有幾百人的隊伍,逐漸壯大到上千人到幾千人,且着其中還有匪寇渾水摸魚,在暗中推波助瀾,這群人很快就浩浩蕩蕩地到了京都幾十裡之外的霍滄山。
與霍滄山的山匪勾結到了一起。
許是容钰很自信,覺得霍滄山離京都不遠,所以隻帶了兩個營的禁軍,兩個營的禁軍隻有一千多人,而埋伏的山匪和災民加起來就有兩千多人。
許是朝廷腐敗,連帶着軍營的人也跟着懶散,竟是不敵這些人。
最後損傷了不少人,連帶着世家大族的人也有折損。
她記得皇姐那次也受了傷,聽說還差點被山匪給輕薄了,回來後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好起來。
思及此,她起身就往殿外跑去。
“公主,你要去哪!”岫雲急得忙追了上去。
容鸢隻想着若是這一次的祭天,容嫣還是跟着皇帝去了,就會和前世一樣遭到那群人的埋伏,受到傷害。
所以她不管不顧地朝着瑤華宮跑去了。
此時是午後,她進了瑤華宮,正好瞧見容嫣半躺在海棠樹下的貴妃榻上休憩,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她的身上。
周遭靜谧,就連枝上栖息的鳥兒都不忍打擾這安靜。
可是容鸢打破了寂靜。
她的到來驚擾了樹上的黃鹂鳥,隻見那鳥兒撲騰着翅膀就飛走了。
聽到了動靜,容嫣睜開一雙鳳目,神色中帶着不善,正欲開口責問,卻看見了一臉急切的容鸢。
她瞬間收回了那副不悅的表情,神情變得柔和,問:“小五,你怎麼來了?你的風疹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