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走着走着,突然發現周遭的仆人漸漸沒了,不遠處是一道月洞門,透過這道門能看見另一處的風景。
那邊種了好些竹子,看着很是清幽,她想着竹子沒什麼好看,正要轉身往回走,卻突然聽見月洞門那邊隐隐約約傳來談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可其中一人的聲音她很是熟悉。
是宋珣。
他不是跟在皇姐的身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若是皇姐找不到人,一定會生氣,然後又會生出許多折磨他的法子。
屆時頭疼的人又會是她。
理智上告訴她不要去看,可是好奇心卻驅使着她的雙腳往門邊走去。
走到門邊,仍舊是聽不清楚談話的内容,她想來都來了,看一眼應該可以吧,于是她整個人扒在門邊,悄悄探出了半個頭,視線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
隻見緊密的竹子間,宋珣背對她站着,而另一個人卻被茂密的竹子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到底在說什麼?
容鸢好奇得抓心撓肝,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洩氣地把歪出去的身子扳正,背靠在牆邊,半晌才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做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竹林裡,宋珣身前站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家三郎裴延,他掃了一眼宋珣身後的月洞門,方才那半顆腦袋已經藏了起來,他問:“五公主真的能上鈎嗎?”
宋珣擡手放在一棵竹子上,指尖摩挲竹身,不疾不徐道:“她背後是不是有人,總得試探了才知道。”
“所以殿下那晚當着她的面承認想要謀奪燕國,也是為了試探她?”裴延不是很贊同他的做法。
宋珣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五公主到底是心機深沉,還是真的蠢笨。”
裴延知道宋珣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點頭:“殿下心中有數就好,我看那五公主不像是有城府的人,不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
語罷隻聽見一聲輕笑。
這邊容鸢趁着把邊的人還未發現自己,她擡腳便要離開,隻是那邊的突然沒了聲音,她悄悄看了一眼,發現兩人已經離開了。
她想着人都走了,她也該回去了,萬一白露找不到她,應該會着急。
然而她眼尖地發現他們二人方才站的地方,落下了一個信封,她記得他們還在的時候,地上是沒有信封的。
難不成這東西是宋珣不小心落在的?
想到他将要謀劃的事情,萬一這信封上寫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内容,被人撿到了那還得了。
容鸢覺得自己不能任由它在掉在地上不管。
于是她走過了月洞門,到了不久前宋珣站在的地方,看着地上安靜躺着的信封,最終彎腰撿了起來。
撿起來的一瞬間,似乎有風吹過,但是很快又恢複了風平浪靜。
她沒有察覺到不對勁,而是把信封謹慎地揣進袖中,想着要找個機會把這封信還給宋珣。
說不定現在宋珣已經發現掉了正在尋找,她想着要快些找到他才行。
于是她在返回的路上借看風景尋找宋珣的身影。
“五公主剛才去哪兒了,讓奴婢好找。”
白露匆匆走到她的跟前,上下打量了她全身一個遍,發現沒有什麼不對的地上,這才徹底放心,“午宴應該快要開始了,五公主快随奴婢回去!”
許是不放心,她說完直接輕輕拉住了容鸢的手,帶着人往來時的地方去。
原本還想今快找到宋珣,把信封送回去的,結果因為白露的出現,她又不得不揣着信封回去。
等她回到設宴的地方,卻發現宋珣早就回去了,對方正舉着一個青釉花瓶站在容嫣對面,而容嫣的手中正拿着去了頭的箭矢。
這是在玩投壺的遊戲。
隻是原本放在地上的花瓶,此時卻在宋珣的手中,容鸢知道,容嫣這是故意的。
且她還知道,容嫣投壺玩得很差,從來沒中過。
所以當她看見一支支箭矢戳在宋珣身上,并且在他海青色的衣擺上留下不少印子,周遭還有不少貴女竊竊私語,看着他那張沒有情緒的臉,容鸢在心裡替容嫣狠狠捏了一把汗。
還沒想到借口讓容嫣不要玩了,倒是容嫣見了她後,把手中最後一支箭矢随意往宋珣身上砸,拍了拍手,對着容鸢道:“小五來得正好,你也來玩玩投壺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