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宗真的能強大起來嗎?像暮歸學院那樣?
溫雨很懷疑,但是一個兩個的都說這話,令她也心有婍往,讓鎮天宗屹立于歸元大陸,是師父的夙願。
“對了,我來是告訴你,沈姑娘醒了。”
“醒了?那便好,請溫姑娘幫我看着火,我去喂藥。”
一提到沈靡初,夜曦便正經起來,端起已經溫好的雪皇參藥湯和磨好的藥粉,往風月殿去。
夜曦推開門,見沈靡初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右手發呆。
夜曦放下湯藥,“先喝了這藥,我再給你敷藥。放心,這藥不燙也不苦了。”
沈靡初突然覺得,夜曦好似在把她當小孩子哄,總是強調藥不苦,雖然她的确不喜苦藥湯,但又不是吃不了一點苦,隻要對傷勢有利,再苦她都會忍過去的。
一口氣喝完,她禁不住打嗝,隻稍微一動,左肩就疼得厲害,臉色覆上愁容,不知何時才能好。
接着,夜曦化去肩上的冰霜,娴熟地将藥粉覆在其上,到蓋上紗布這環,她的左手與側邊身體挨得近,能感覺到夜曦的手穿過腋下的冰涼。
沈靡初僵直了身體,低着頭,心想:這事兒溫雨不能做嗎?
夜曦察覺到她的窘迫,便加快了手速。
來的路上,他在腦海中設想過許多次給她上藥的情景,怎樣做才不會讓她覺得尴尬?最後決定速戰速決,就當成普通的傷患,他自己就隻是個大夫。
但當看到她剛有些血色的臉頰微紅,手就有些亂了,再有那不經意的一瞥,衿衫散落,隻剩一件小衣裹着那方柔軟,慌忙轉移視線,心卻“咚咚咚”地跳,身處極寒卻熱血翻騰。
好不容易綁好紗布,夜曦洗了手,卻沒有離開,而是說話緩解尴尬的氣氛,“你剛才看手做什麼?”
沈靡初攏緊外衣,騰出右手寫下:你是否給我輸過靈力?
醒來時,覺得渾身冰冷,但已不似上次醒來那樣無力,反而覺得靈力充沛,這樣寒涼的靈力,想必是夜曦的。
夜曦坐在一旁,看過紙上的字,點點頭,“你當時已經沒有靈力了。”
沈靡初:多謝。
“不必言謝,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
見他要走,沈靡初情急之下想拉住他,卻擡不起左手,還疼得緊,隻能換裡面的右手,抓住了他的外袍。
夜曦側過頭,“還有何事?”
沈靡初:餓。
夜曦這才想起,原來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等我一會兒。”
留下這句話,夜曦便出了風月殿。
沈靡初望着他的背影,吧唧吧唧嘴,一天一夜了,隻喝了兩碗藥加一杯茶水,此時腹中空空,比受傷還難捱。
等肩膀的痛減弱了,沈靡初輕手輕腳地下床,躺了這麼久,腿腳都腫脹了。
青魚說雪皇參能保命,果然不假,此一貼藥下去,便覺神清氣爽,全不似昨日那般氣若遊絲。
沈靡初推開門,站于山巅之上,夕陽的金色、紅色光輝浸染了山中的綠樹,使其與遠處的凪素河一樣,波光粼粼。
可以把太陽裝入眼眸,真是好氣派的景色啊!
“此景确實美!”
夜曦的聲音把她從美景中叫醒,轉過身,就看見他大包小包的扛着油紙袋走來,山上的清風帶着陣陣香甜的味道。
正好殿門口有一張石桌,夜曦把甜棗糕、燒雞、小米紅棗粥、肉包子、桑葚蜜釀都打開放在桌上。
沈靡初聞到香味就直吞口水,看一眼夜曦,确定這些都是給她的,便興緻勃勃地品嘗起來,咬一口包子,舀一勺暖粥,滿臉餍足。卻不忘把另一個包子遞給夜曦,讓他别光看着,一塊兒吃啊!
夜曦看着她滿臉的喜色,亦禁不住笑起來,她漆黑的眼眸好似藏了一汪清泉,粼光熒熒;晚霞作伴,山水為景,笑靥如花,微風吹拂她的碎發。
此刻,她是柔和的光。
沈靡初将包子晃了晃,夜曦才回神,找回自己的聲音,“夠吃嗎?”
回答他的是被強塞進他嘴裡的包子……
夜曦陪着她吃,一場掃蕩下來,隻有燒雞剩一大半,難道她喜甜食?夜曦心中默默記下。
……
後日,沈靡初再次見到了雲家上下十口人,恭敬地排列風月殿門口。
雲炘:“前兩日你要安靜養傷,我們不便來打擾,如今你已經能安全走動,我們是一定要親自來謝謝你和夜曦的。”
雲炘的伯父、伯母,娘親、姨娘,不停地發表感謝。
沈靡初自小無父無母,隻與一個叔叔親昵,與哥哥更像下屬,不分長幼,哪裡見過這場面,似大家族内恭賀新年。
她隻覺得尴尬,想走,但看在雲炘的面子上,不時抿唇點頭,學着夜曦擡手阻止她們行禮。
再瞧瞧夜曦,簡直八面玲珑!
“何須言謝?”
“雲炘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應該的。”
“切莫行禮!”
……
沈靡初突然覺得,這種場合下,夜曦也沒有那麼讨人厭。
覺得夜曦不礙眼的時候,除了這次,便是他每日給從山下的小鎮帶回的佳肴,各色各樣,八珍玉食,五味俱全,成了她每日的盼頭。就是不知花了多少錢?要不要她還?
她可一分錢都沒有啊。
夜曦則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判斷出她的喜好:她不喜吃苦,除苦外,辛、酸、鹹、甘皆要适宜,切不可過量;最喜葷素搭配,喜歡軟爛的肉塊,也喜歡爽口的藕片、蘿蔔,小食愛吃花生米,要去皮;目前得到她最高評價的,是酸甜的楊梅酒。
可惜酒量不好,即便是果酒,一旦貪杯也會迷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