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谑兄長,你越發放肆了!别以為出門在外就不用遵守族規,在我面前,先拿捏住分寸。”
東方銀霄拿出了長兄的氣勢,微愠的臉色陰沉,細長的丹鳳眼輕輕瞪大,凜然自威。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絲陰抑的威壓,斂息收聲,連愛說話的周婉都住了嘴,說實話,她也從未見過這個人生氣,他不是向來是個溫和的老好人嗎?
青魚識相地給他作揖,“在外野慣了,勿怪。”
沈靡初神色一凜,一手擋住側邊的秦甯涵,卻對上東方銀霄的冷眸,“你想做什麼?他不是你弟弟嗎?何必如此苛責?”
“他記不得族規,回去了也是讓别人教訓,不如我來。”東方銀霄收了威壓,怒氣似乎瞬間消失,“還是盡快去拜見衛院長吧,沈姑娘想走哪條路?”
沈靡初不假思索,“跟周姑娘走。”
周婉:“那就快跟上吧!”
……
暮歸學院屹立于南方十城的中心,呈衆星拱月之勢,樓閣占地八千畝,分立九座宮殿及十幾座附屬小樓。東、北兩面為山嶺,亦為暮歸學院所屬,西、南引出大片平原及小河流,數十座城池星羅棋布。
沈靡初走的這條小路通往暮歸學院後山,隐匿難尋。
“好了,剩下的路你也知道,”周婉指着東方銀霄,“你們要去見院長,就由你帶路,我要回去禀報我爹,你回來了,還帶了其他人,他很快就會去融雪閣,我也會再來的。”
說完便禦氣飛行,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秦甯涵擡頭遠望,“她爹是誰啊?”
“槍修宮宮主,周戎。走吧,等見過了人,趕在日落前安頓下來。”
東方銀霄領着幾人走上寂靜一條小道,兩側是參差不齊的梨樹,有的根深葉茂、花團錦簇,有的細小脆弱卻欣欣向榮。青色的磚石通向一道門,上有牌匾寫着“雪昭梨園”。
東方銀霄輕笑着解釋道:“這些樹都是衛院長種下的,暮歸學院每年都有植樹日,每個人都能種下自己喜愛的花草樹木,衛院長獨鐘梨花。每當梨樹開花時節,真就如下了場大雪,潔白無瑕,沁人心脾。”
走進門,他的笑卻突然頓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兩人。
青魚湊上前,小聲問:“怎麼了?”
東方銀霄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身看着沈靡初,“前面穿白衣的,是南方栗城少城主,名為桓北澈,擅長劍術,衛院長親傳弟子,在我來之前,他是暮歸學院第一弟子。此人心思狹隘,善使計謀,若是無事,最好不要與其有瓜葛。”
聽到東方銀霄的介紹,沈靡初才仔細觀察了立在院中的兩人,身着輕紗長袍,一白一灰,半束着發,不像劍客。樣貌都是絕美,但是明明是笑盈盈的,眉目間卻裹挾着森寒的戾氣。
沈靡初撇過眼,“旁邊那人呢?”
“朱瓷宴,瑚弩城主次子,都說是桓北澈的跟班,靈師六重,同樣不容小觑。”
東方銀霄走在前面,“走吧,好久未見,今日隻當會會他們。”
桓北澈扯開笑容,恭敬地作揖,“真是好久未見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走大門,特意在此等候。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沈靡初姑娘了吧?”
沈靡初回禮,點頭卻未語。
東方銀霄:“你在這兒做什麼?”
“院長吩咐,命我倆為沈姑娘帶路,這邊請。”
桓北澈同樣不樂意見到東方銀霄,一句話也不願再多說。
沈靡初走在東方銀霄身邊,悄聲問:“你們有仇啊?”
聞言,秦甯涵和青魚也悄悄湊過來,想一聽究竟。
東方銀霄:“兩年前與他一戰,我赢了,他便不再給我好臉色,我也省得客氣應付。”
“難怪。”青魚狀似谙知,摸着下巴點頭。
沈靡初:“難怪什麼?”
“我兄長向來斯擡斯敬,讓他沒有好臉色的,定然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東方銀霄囑咐:“知道就好,收收你的性子,别惹事。”
青魚暗自翻了個白眼,卻隻能在心裡嚎叫:“就知道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