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努力給自己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沒事，是她自己上的沙發。

被子自己跑到她身上，沒人看到過她的睡相。

陸滄淵一出來，就看見倒伏在地面的小貓，又是超市裡那個失去靈魂的樣子。

“起了？”他聲音淡淡的，似乎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問話。

“過來錄指紋，”他走到門邊，等她。

宋晚穗找出手機走過去，站在他身邊，低垂着頭，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給你留個房間？”陸滄淵側頭看了眼她，垂頭喪氣，發梢翹起把臉都擋了大半。

“？”宋晚穗立刻瞪圓了一對貓眼，愣愣地看他。

“以後沒什麼事要回去，”他斟酌了一下，“午間可以留在這裡。”

蠶絲薄被還留在沙發上，揉皺的模樣彰顯着被人用過，宋晚穗回頭看一眼，就快速收回視線。

不敢看，看了就要後悔。

是心梗的感覺。

錄好指紋，她準備去廚房做晚餐，被陸滄淵叫住。

“換個包。”陸滄淵側了下頭，沙發上擺着兩個包，宋晚穗之前都沒注意到。

“哦，”她捧起其中一個柔糯小羊皮，上面做了珍珠的提把，“這款很好看。”

“謝謝您的禮物。”

“這不是禮物，”陸滄淵冷硬道：“這樣的禮物我送不出手。”

行吧。她依舊道謝，“但收到很開心，對我來說是很貴重的禮物了。”

她軟聲道：“謝謝陸先生。”

陸滄淵翹了下嘴角，“本來不收回報的，但小貓說了謝，那就要了。”

他凝視宋晚穗的臉蛋，不高不低地笑了聲，“怎麼謝我。”

“……晚上給你做一桌。”宋晚穗有些局促，恨不得把包放回去。

陸滄淵低沉地笑說：“好啊，等你。”

宋晚穗進了廚房，開始實處渾身解數，搗鼓好吃的孝敬善良的陸老闆。

她裹着柔軟又貼身的圍裙，低垂着頭，專注為菜品增添美感。

宋晚穗覺得藝術家很注重勻稱和諧的氛圍，她充分發揮想象力，給盡力讓晚餐中多些協調的細節。

陸滄淵拿了速寫本坐在餐廳，他身高腿長，棱角分明，帶着點冷靜克制的味道，坐在那裡不動就足夠吸引目光。

美從來不沉悶，不空洞，讓人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靈感和心動總是需要刻意壓制。

一道沉靜如水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廚房裡帶着淺笑的宋晚穗身上。

閃露的靈光，唯有長久的觸碰，收放有度，節制才能平衡。

任何的偏移原意都容易再也難收回初始點位。

他低頭，看見顧淩鶴給他發私聊消息，陸滄淵有些意外地擡眉，然後又想到了原因，嗤笑一聲。

他漫不經心地點開對話框，上一次的交談還停留在上周。

陸滄淵手撐着頭，不急不緩地點回複框用右手打字，斷斷續續。

鶴：看着不錯，哪找的。

滄淵：撿的。

對面的回複很快發過來。

鶴：哪撿的。

滄淵：你撿不到。

鶴：沒我上次的好吃。

陸滄淵垂着眼看沒回，對話結束。

過了一會，對面又追加了一條。

鶴：我也要去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