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正要去二樓,早已會自覺跟着她的蕭寒生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來。
孟清清沒察覺到有何不對,直到聽到孟湲一聲驚呼,她回頭時,看見孟湲捂着嘴,滿臉驚恐的看着她,“你……你們昨夜……”
孟清清連忙辯解道:“表姐,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孟湲深吸了幾口氣,最後有氣無力的瞥她一眼,往先前那兩人跑下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是醫師,救死扶傷乃是她心之所願,看那兩人那般驚恐,想必要麼是死了人要麼是有人重傷。
倘若是前者,她自然束手無策,但若是後者,她去的早些,說不準還能救上一救。
順着樓梯往上走去,拐過一個直角後,就到了二樓的通道。
此處每層樓共有十三個房間,因先前的騷亂,此刻二樓的人也都探頭出來查看情況,突然又一道幾乎能劃破蒼穹的尖叫響起,一個女子慘叫着捂着眼睛躲進同伴的懷中。
這得究竟是什麼樣的場面,才能将一個人吓成這樣?
孟清清快步走去,她到時,已經有數人在看過那間屋裡的場面後或是尖叫、或是嘔吐,甚至還有人直接昏厥過去。
她撥開人群走入那間房,在外室與裡室之間有一層帷帳隔着,才靠近便能聞到濃烈的血腥氣,外面好奇的人在見到那些前車之鑒後,即便再好奇也不敢進去,此刻都在門外探着頭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孟清清撥開染血的帷帳,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子,或者說是屍體,而且還是一具極為可怖的屍體。
床上的死者瞧着是二十出頭的年歲,身上隻穿着裡衣,應當是入睡時遭遇殺害。
此刻,死者的裡衣敞開,從胸膛到腹部被人開了一道口子,心髒的位置隻剩下一片空洞,腹中的髒器也散落出來。
仔細翻看,還可在那些髒器上看到明顯的缺口,而那痕迹,顯然是人留下的。
有人在殺了她之後,還啃食了她的髒器。
孟清清視線上移,死者閉着雙眼,面容安詳,仿佛還在熟睡之中,絲毫不知自己已被人開膛破肚,挖了心髒。
而那人又趁她髒器尚且鮮活熱乎,将一些髒器咬了幾口,其中被吃掉最多的,便是她的肝髒。
恰巧此時,聽蟬小苑的下人聞訊趕來,她們剛掀開帷帳,便紛紛控制不住的幹嘔起來,孟清清将她們掃視一遍後,待她們都吐幹淨了,便道:“此處出了人命,你們應當立即去報官。”
那幾名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臉色蒼白道:“三位,不是我們不去報官,隻是自昨夜晚宴之後,主人便下令封鎖聽蟬小苑,不到明日不可解封。若無主人同意,誰都不能離開聽蟬小苑。”
孟清清點點頭表示理解,現在封鎖起來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現在誰都出不去,那麼兇手也必然還在聽蟬小苑之内,但此事有利有弊,若繼續這麼下去也實在被動,萬一兇手還要下手,剩下的這些人便都有危險,“那請帶我去見你們主人。”
另一名婢女道:“貴客,主人正在準備今夜的召魂陣,早已下令,在今夜子時前……誰都不可去打攪她。”
孟清清皺起眉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真到了子時,怕是黃花菜都涼了,這些時間定是足夠殺人兇手将罪證處理妥當的,“那現在就由我管此事,若你們主人怪罪,盡可推到我的頭上。”
孟清清将令牌拿出來時,孟湲的眼睛瞬間睜大,但她也未說些什麼,見對面的人被唬住了,正想着等會該如何盤問孟清清時,又聽那幾名婢女說:“貴客身份尊貴,但我們隻聽主人吩咐,若無主人同意……”
孟清清垮下了臉,她知道為難這些婢女也沒有用,她們也都是來這地方讨生活的,真正能說得上話的還是玉情。
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巧合的像是玉情知道會發生什麼而特意避開的一樣。
“行,我不用你們幫忙,我自有辦法讓你們主人來見我。”
每間屋中都有文房四寶,孟清清快速的寫下幾行字,将放在小包裡的幾個形狀不同的哨子拿出來,挑出其中一個覺得合适的吹響,很快一隻信鷹便從空中盤旋飛下。
孟清清将卷好的信紙塞進去後,暗暗祈禱沈亭北就在這附近,不然她這放出去的大話可收不回來。
雖說聽蟬小苑的人不願配合,但這畢竟是客人住的地方,她們想在這自己查,聽蟬小苑的人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