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蓓蓓習慣于他的冷淡,也不再詢問。
但她真的很好奇,“簡桢人怎麼樣?有照片嗎?我保證不告訴别人。”
殷肆雲想也許是科研工作者的求知欲都比較重,但很抱歉,他暫時不想告知他的未婚夫就是剛剛進入全息艙的那個男人,否則張蓓蓓的疑問一定會更多。
恰好查斯特體驗完從銀白色钛鋼蛋艙裡出來,張蓓蓓的注意被吸引過去。
她很想多聽聽别人、尤其普通人的觀後感,那種被驚奇到的表情她百看不厭。
但查斯特注定讓她失望。雄蟲見過許多比這更高科技的多的東西。他進去看隻是想了解下發展水平,好在不違規的範圍内幫雌主大人完成計劃。
他昨天在電梯裡聽見了,AI和全息是大人布局了好幾年的商業版圖。
若能成功,帶來的經濟效益不可估量,雌主大人也一定會意識到他的用途,比陳秘書、厲玦等都大得多。
雄蟲心裡打着小算盤,嘴上隻敷衍地說“挺好”。張蓓蓓無趣地撇了撇嘴:“一個比一個沒意思。”但兩者有顯著差别,小殷總是冷,查斯特是沉默寡言。
不管如何都讓她這個話唠很難受。
張蓓蓓擺了擺手,将鑰匙抛給自家老闆:“要看什麼随便看,不該動的别動,我要回去補覺了。”
隻要能達到他的預期,殷肆雲并不拘于員工行為。如果能在星期一一天幹完一周的工作,接下來四天不上班都行。所以小殷總樂得自在地自行參觀。
查斯特跟在他身後,像忠心耿耿的保镖。
“你哥哥也在做這些東西。”殷肆雲取下一塊薄如紙張的電子屏,似随口提起。
“他肯定不如您。”查斯特毫不猶豫地說。
殷肆雲沒回答,甚至沒有表情。他不認為這是真心誇贊,反而因渣攻不假思索拿親哥捧他對狗血劇情有了更深的認知。
原文裡重點都在寫渣攻怎麼虐受,追求的那段僅僅一筆帶過。殷肆雲本以為渣攻手段高明,目前來看卻時常顯得有些無知和傻?
但這也許就是對方的招式之一,想讓他掉以輕心。
殷肆雲搜集過簡桢的資料,不折不扣的渣男一個,閱人無數,而衆所周知他喜歡處.男,幹淨的、因他調/教才甘願當狗的處.男。
所以簡桢可能想表演這點卻用力過猛。
可殷肆雲不認為自己會被如此低劣的演技騙到。
除非——
他望向窗外看似風平浪靜的晴空。
像是回應他的注視,原本燦如烈火的太陽被厚厚雲層覆蓋,天色驟暗。
殷肆雲隐有所感,他側身向後仰去,與此同時,原先位置頭頂的燈泡忽然爆炸,碎玻璃撒了一地。
來不及細思,一道閃電不忿地撕裂天際,照亮了查斯特緊繃的下颌線和他迅速抱起殷肆雲離開這片區域的動作。
樓下有路人在罵預報部門又不準和天氣的反覆無常。
屋内二人身後,排列成直線高瓦數的燈泡接連爆開,連帶着展示台的燈帶也熄滅破裂。
直到最後一個,将至玄關的頂燈,外面的東西不知想到什麼,突兀停下。
偌大房間隻剩下了唯一星點光源,殷肆雲拍了拍男人粗壯的手臂,示意把他放下。
查斯特照做,卻緊抿着唇,面色不佳,依然維持着随時保護青年的姿勢。
殷肆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冷冷看了眼烏雲散去的天空。
真當自己是神麼,不可直視?
他更認為世界意識是在無能狂怒。
他昨天解決了原本要拖到小說結尾才被簡桢搞下線的殷振國等人;今天本該由簡桢奪取的事業線上又有了進步,世界意識急了。
偏離劇情太多,它不得不昏招頻出。
殷肆雲甚至不意外世界意識想将他砸成植物人,做成傀儡。
至于最終為什麼放他一馬,估計是因為簡桢救了他,符合劇情需要,并期望他能由感激産生更多更深的情緒。
隻可惜殷肆雲無甚愧疚地想,他連感激都不會有。
反倒男人不由分說地就抱起他,他很不爽。
殷肆雲不是需要人拯救的公主,方才那種情形他自己也能躲開。
然而腰上不知何時圈了兩隻手。
查斯特從後虛虛抱住殷肆雲,将平直的下巴抵在青年骨骼分明的肩上。
他顫抖道:“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