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雌主大人撒謊了,雖然保證得信誓旦旦,但他仍然想要觸碰大人。
不止身體,還有心靈。
查斯特渴盼殷肆雲能全身心地信任、依賴他,把麻煩的、不好的、危險的…事全部丢給他做。他的雌主大人,則隻要像名字那樣,做一朵自由自在、放肆恣意的小雲朵就好了。
每天被幸福、溫暖的陽光照耀,假如不開心,哭泣有雨水能讓他知道,而不是什麼事都埋在心底,久而久之變得不在乎一切,以緻都忘了該怎樣處理情感。
雄蟲想着,又好想抱抱身形單薄的青年。
蟲族雌主無一不是在繁多、盛大的愛意裡長大,上天為什麼唯獨要讓他的雌主大人得不到?
這不公平!
查斯特憤恨間完全忘了他也曾有着許多上天的偏頗。作為在蛋殼裡就被命定選中的蟲卵,他本可從出生就能完成雄蟲的畢生夢想,卻在八百年的歲月裡因被雌主厭棄的猜測受到了數不盡的嘲笑;在憑什麼你能有雌主的嫉妒中被無辜侮辱、傷害到曾多次險些死去……
雄蟲亦是血肉之軀,會感到痛苦,但在他見到殷肆雲的那刻,所有經曆都化作了春風化雨般的洗禮。查斯特甚至感謝這些試煉石讓他變得強大,能更好地為雌主大人所用。
他深深凝視着那張幻想過無數遍、卻不及眼見半分的容顔,認真道:“請不要對我仁慈,我會…得寸進尺。”
雄蟲抱歉地垂下了頭。
怪他自制力太差。
怪他不夠乖。
對不起,但欲念如同瘋漲的野草,在查斯特有意識燎燒前就先行寸寸再生。
他已控制不住。
但殷肆雲翹着的那條腿足尖點了點,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想得挺多。”
他不認為自己會給得寸進尺的機會。
也沒人能越過他的度。
殷肆雲随手一揮,并不在意男人的話:“起來吧,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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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仿佛撕開了條裂縫,從中傾瀉而出的暴雨抽打着郊區廢棄工廠的混凝土外牆。
雨水順着破碎的屋瓦沖刷出黃褐色的泥漿,成串砸進房前空地的坑窪。積水表面浮着彩虹色油污,高低錯落的鐵皮屋頂在風中搖晃,露出大片豁口,生鏽的鋼架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車隊在廢墟的路邊停穩,浩浩蕩蕩下來一群撐着傘的人。
本次營救行動的成員繁雜,有來自官方的警員,也有殷家、厲家、簡家和邱家各自的保镖和雇傭兵,甚至還有科研人員如張蓓蓓,理由是“萬一我能幫上忙呢?”。
總之事發緊急,但準備周全。
主打的就是一個都帶上。
至于怕綁匪因引人注目直接撕票,原簡桢既然信心十足地在幾小時前發出了“随便你找多少人”和“無論拿槍、炮,還是核彈”的消息,就表明他早已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
邱郁說隻有他能救人,但殷肆雲從未想過單打獨鬥。
自信不代表狂妄自大,何況有這麼多專業人士主動願意幫忙,小殷總何樂而不為?
負責總指揮的是淩警官,他下車後先找到殷肆雲,叮囑他按計劃行事。殷肆雲自然應允,事關人命,容不得半點閃失。
查斯特如影随行,沒好臉色地擋住緊接而至的白洵止——就算這人答應了要幫雌主大人,他也一萬個不放心。
小人!豎子!其心可誅!
白洵止露出個略顯受傷的表情,但還沒等殷肆雲發現,就被讀不懂氣氛的厲玦擠開。打蛇随棍上的簡弈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很是氣人地說了句:“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回去。”
白洵止咬牙切齒:“不、用。”
等着,你們這些連裡面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待會兒可别求他。
他看向被團團簇擁的青年,不動聲色地在對方身上下了個稀有度0.0001%的昂貴護體咒。
殷肆雲似有所感,回望過來,但白洵止不知怎的,竟别别扭扭先移開了頭。
——x的!他害羞什麼?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白洵止懊惱地暗自唾罵,又期期艾艾地将目光投注到青年挺拔卓越的背影上。
腰好細…腿好長…
臀部線條翹得剛剛好。
怎麼有男人能生成這副勾人模樣?
白洵止置于身側的指尖微動,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細瘦腰肢的柔軟。
等他從沉浸的念想中驚醒,周圍已是白茫茫一片。
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