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後就迎來了高中的第一個暑假,但劍指全國大賽的社團大都沒有暑假休息這一概念,更何況八月的夏之IH近在眼前,因此排球部的訓練不僅不停,成員們也都加大了自主練習量。
宮緣的IMO在七月中舉辦,賽前需要大量做題保持手感和應試的專注狀态,因此,整個七月的部活她恐怕都無法參加。期末考一結束,宮緣就去找了黑須監督說明情況。
黑須法宗爽快地允許了她的請假“暑假本來就是練習而已,你就放心去吧。IH趕得上嗎,這群小子應該很想第一次比賽讓你一起随隊觀看的。”
“我也很想見證他們的旅程,趕得上的,一周多就結束了。” 宮緣笑起來。
大見教練也鼓勵她“你的比賽也要加油啊緣!”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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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陽光暖得令人昏昏欲睡,饒是宮緣算專注力強大的一類,在進行了高強度的數學題練習後也有些疲憊,在桌前伸了伸懶腰,她決定出門散步。
正值悶熱的夏天,哪怕已經接近黃昏,溫度依然頗高。宮緣轉身進了一家711便利店,正在糾結買什麼冷飲的她餘光瞅見了一本《月刊排球》,這并不是當下的新一期,是去年的8月号,封面十分眼熟,正是她自己。
感到十分巧合的宮緣從雜志書架上拿起了這本雜志,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自己的專版采訪,不由得失笑“明明隻過了一年,怎麼感覺像過了很久一樣。啊,原來我那會是這麼回答提問的啊,好呆——”
一邊看着,思緒卻向着不知名的遠方飄散出去。
“咚咚” 身前玻璃傳來的敲擊聲将宮緣從回憶裡拉回現實,擡眸看到角名倫太郎正在她面前,一手撐在玻璃上帶着幾分笑意看着她,慵懶地向她揮了揮手。
“喔w”。宮緣有些驚訝地放下雜志走出來。
“好久不見。” 角名率先向宮緣打招呼,語調帶着些許上揚,像是遇見了什麼好事顯得心情很不錯。
“哪有好久,也就兩周不到吧。”宮緣也跟着笑起來。
“唉——我感覺是很長時間了。剛剛在想什麼?表情像是迷茫的雛鳥一樣。”
宮緣稍微蹙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角名“我有表現得那麼不安嗎?”
“我覺得有,茫然的感覺完全寫在臉上了。”
交談間,兩人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公園的一角,宮緣跳上其中一座秋千,角名倫太郎順勢坐在她旁邊的秋千上。
“所以發生什麼了?”角名輕聲問道。
“說來話長,看到去年的有關自己的報道,然後有些心煩意亂吧。” 宮緣靠在秋千的椅背上,慢慢地搖晃着。
“唉?你居然會有這種情緒嗎?”角名狹長的眼睛略微睜大,訝異地看着她。
宮緣翻了個白眼“我到底在你眼裡是什麼形象啊,北前輩那種機器人嗎?我可不是好孩子的類型——”
“嚯,吐槽得很犀利嘛。那麼,我有榮幸傾聽壞孩子的煩惱嗎?” 角名淡淡的聲音像夏日裡傍晚帶來一絲涼意的風,她好像一下子就沒有那麼焦躁了。
“去年這個時候,我在為了中總體練習,明明隻過去一年,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說實話,關于排球的記憶,好像我都有些模糊了……”
“記得你拿了優勝?原來是這種傷春悲秋懷念過去的性格嗎?吓了一跳呢。” 嘴上說着震驚,但角名的聲音依然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
兩人不急不緩地蕩着秋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角名忽地跳下來繞到宮緣身後,伸手一推,秋千高高蕩起。
“怕高嗎?” 角名倫太郎問
“不怕,再高一點!” 宮緣好似已經完全擺脫了先前那種消極的狀态,清脆的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飄蕩在空中。
忽然起了風,跟着雷聲隆隆,立刻就下起雨來。兩人忙不疊地跳下秋千。
“你帶傘了嗎?” 宮緣仰着頭問道,她出門隻帶了手機和鑰匙,要是角名沒帶傘可就隻能淋雨了。
“帶了,我送你回去。走吧,女神殿下~”角名倫太郎慢條斯理地抽出傘打開,調侃着有些窘迫的緣。
宮緣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轉間顯露出極罕見的嬌媚神色來“别那麼叫我,太難為情了!”
“嗨——”
宮緣的身高足有一米七,在女生中已經算高挑的存在,但角名有185的高度,15厘米的身高差讓他們共同撐一把傘有些困難。
為了不被淋濕,兩個人走得有些近,宮緣感覺稍一擡手就會碰見角名的胳膊,傘内的世界好像跟外界隔絕開來,暧昧在空氣中不知不覺地發酵起來,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察覺到宮緣的尴尬,角名倫太郎不動聲色地将傘向她那側傾斜了一些弧度,而後拉開一些距離避免再次産生那種黏膩、糾纏的氣氛。
拐彎時,宮緣注意到角名的左肩幾乎全濕了,稍微擡頭便注意到幾乎向她傾斜了一半的傘,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直視着路面,同時伸手将傘面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