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羽守和跟随斷後,向教導處主任打招呼:“今天我就先帶舍弟回家了,回去後一定監督他完成檢讨。下次有時間再來專程拜訪您。”
“去吧去吧。”教導處主任疲憊又無奈的目送三個小夥子離開。
在出校門的路上松田陣平還在跟萩原研二打打鬧鬧,直言對方不站在自己這邊,在“河豚(教導處主任的外号)”面前一直拆他的台,還不讓他說話。
萩原研二隻躲不還擊:“你惹他生氣也沒用啊!還不如早點聽完念叨早點走!”
“那你提什麼5000字檢讨?!”
“那隻是順口、順口……噗哈哈!”
“我不管!今晚1000字是你的了!”
“唉~~我隻是無辜的拉架人呀~我又沒打架,我才不寫~~”
“别以為我沒看到,你偷偷踹了那小子兩腳。”
“啊哈,被你發現了啊!”
……
直到三人來到校外,看見學校大門口停着的那輛大島最新款的轎車時,松田陣平立刻停了張牙舞爪的動作,閉上嘴變得沉默起來。
司機魚冢很有眼力見,一看到淺羽守和領着人出來了,就立刻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候在車邊。
在看到松田陣平無言僵立,一副不願上車的姿态。萩原研二立刻跳出來打圓場——
“哇!瞧這前麥弗遜懸挂後整體式懸挂系統!這大島129底盤!這應該是大島汽車最新出的AS-29C吧!比起之前的29B追加了渦輪增壓轉子發動機,馬力可達到165ps……真想進駕駛室親自摸摸方向盤啊~”萩原研二用誇張的動作圍着汽車直打轉,一副眼饞得不行的樣子。
“哦~真不愧是未來汽修店的老闆哦,小研二很懂嘛!”淺羽守和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眼神歉意地朝旁邊的松田陣平掃了一下,然後說,“沒有駕照禁止摸方向盤,不過倒是可以讓你坐副駕駛,近距離感受一下操作系統。”
“哇~那我可是迫不及待了!”萩原研二推着松田陣平的後背迫使他往前走,“小陣平快點啦~别耽誤我感受新車呀!”
松田陣平被推得一個踉跄差點兒腦門磕到車頂,幸好淺羽守和及時伸手扶着他的額頭攔了一下。
松田陣平立刻擡頭紅着臉回頭瞪向自家幼馴染,萩原研二學不二家的商标一吐舌頭,轉身就竄進了副駕駛。
松田陣平:“……”就很氣。但都已經就站在敞開的車門前了,隻能憋屈地彎腰坐進車。
淺羽守和勾唇輕笑一下,當然沒笑出聲讓弟弟聽見。跟候在車邊的司機魚冢先生點頭示意了一下,關上車門,自己從另一側上了車。
等車開進小區時,先在萩原家門口停下,淺羽守和下車送萩原研二回家。
怎料兩人剛下車,另一側後座的車門也開了,松田陣平氣勢洶洶地下了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就往旁邊的松田宅沖去。
淺羽守和正欲将人喊住,萩原研二卻先出聲挽留:“和哥,方便單獨說兩句話嗎?”
淺羽守和打算追人的腳步一頓,将扭過一半的身體轉回去:“當然。”
035
司機魚冢去停車了,欲單獨聊天的兩人在萩原家前院的灌木籬笆前站定。如今正值栀子花開的季節,一朵朵潔白的小花點綴在碧綠的灌木叢中,光看上就覺十分清新。陣陣淡淡的花香随着和煦的晚風徐徐從鼻腔沁入心肺,仿佛頃刻間就驅散了夏日裡這一整個白天的炎熱。
原地躊躇了許久,個子竄得很快已經有淺羽守和肩頭高的少年人下定決定開口:“和哥突然過來,是為了……松田叔叔的事嗎?”
淺羽守和沒否認:“你也知道了,小陣平告訴你的?”
“嗯。”萩原研二點點頭接着道,“昨天我和小陣平在家改裝收音機,突然就接到了來自警察署的電話,小陣平也沒瞞着我電話内容……叔叔不是去東京參加夏季拳皇争霸賽嗎,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發生那種事,然後今天報紙早上的體育新聞報紙就刊登了叔叔臨時退賽的消息,雖然沒有詳細寫退賽原因。”
這件事淺羽守和也是知道的,他其實就是看了早上的報紙,以為父親發生了意外,打電話輾轉聯系到父親的教練後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于是在和外婆稍作商量後,就馬不停蹄地先趕來神奈川看弟弟,打算先确認小陣平的狀況後再去東京想辦法見父親。
萩原研二說昨晚剛接到東京警察署通知時,他們兩個人都懵了,甚至以為是什麼惡作劇電話。
當時挂了電話後的松田陣平愣在原地好幾分鐘,突然抓了鑰匙就要出門。
好懸在跑出門前被萩原研二給攔下了。
萩原研二攔着人質問大晚上的,車都停運了,上哪兒找交通工具去東京都?
松田陣平則大聲嚷嚷着說他可以騎自行車去!
吓得萩原研二立刻搶走了他的車鑰匙——松田叔叔目前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還不清楚,畢竟警察通知中也隻是說作為重要嫌疑人被暫時關在拘留所,要是這期間小陣平再出個什麼意外,他都沒法向其他人交代。
萩原研二好說歹說攔住了激動的松田陣平,匆忙和家裡人打了聲招呼,當晚就留宿在了松田家。
而且這事兒他們誰兩都不敢跟别人說,萩原研二連他姐姐千速都沒告訴。到了第二天他依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暫且先壓着幼馴染照常上學,私底下則想着等有機會就聯系和哥。
“結果還沒等我找到機會打電話,和哥你就來了!”萩原研二說話時聲音有點激動。在少年心裡,其實從小就很崇拜幼馴染家的哥哥,小時候隻覺得和哥簡直是無所不能的存在!現在也是,他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和哥就直接出現了!
淺羽守和聽完很感激地再次拍拍萩原研二的肩膀:“昨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對,謝謝你幫忙攔着小陣平。”
萩原研二搖搖頭,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今天學校鬥毆是怎麼回事?”淺羽守和又問。
萩原研二立刻露出憤恨不平的神色:“那個挑釁小陣平的家夥,他的爸爸是個警察。可能是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消息吧!加上那個小子柔道技巧一直比不過小陣平,結果在今天對練的時候突然稱小陣平是‘殺人犯的兒子’然後一舉偷襲成功……之後自然就打起來了。”
淺羽守和聞言也皺起眉頭。
“眼下可能整個柔道社團都知道松田叔叔出事了。等到明天上學說不定全年級、哦不,可能全校都……”萩原研二顯然很擔憂。
淺羽守和沉吟片刻道:“我回頭問問小陣平的意思,學校那邊如果發生這種不可控情況的話,我可能會先幫他請幾天假。到時候學習筆記的事情就拜托了。”
“那是自然的。”萩原研二展顔一笑,但嘴角的弧度很快又抹平——
“……松田叔叔不會有事吧?”
“我相信我的父親。”
伴随着陣陣蟬鳴,鄰家大哥铿锵有力的話語傳進萩原研二的耳裡;那平靜而堅定的語氣好像同時也将勇氣注入到了萩原研二心裡。
“明天我會去東京看看情況,父親不會有事的。”淺羽守和笑着對萩原研二說,“所以小研二不要太過擔心啊,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