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幽蘭已經被秦時安緊緊地摟在了懷裡,低聲道:“待會兒他們用早飯的時候,我讓人還是把你裝箱子裡面送回你大哥身邊。”
幽蘭立刻道:“那還不如現在,趁他們都還在休息。”
秦時安一把将她壓在身下,一手擡起她的雙手,一手探入她的肚子,目光深沉道:“你跑過來睡一覺就要走?”
幽蘭看透了他的想法,忍不住笑道:“秦時安,你行軍打仗還在營裡做這樣的事兒,可不是個好将軍。”
秦時安又去咬她,幽蘭不敢叫,隻好用腳去踢他,卻被他用腿壓住,低聲在耳邊道:“别出聲哦。”
終于,在無數個日夜的跋涉後,秦時安帶着賢王抵達了京城。
至此,這場聲勢浩大的叛亂終于得以平息,國家重歸安甯,秦時安也成了街頭巷尾的話題。
秦時安回到京城,面對太子,他依然堅持要為慕家翻案。
太子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内,面對着朝中争論不休的文武百官,眉頭緊鎖,正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宮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皇帝的貼身太監匆匆而至,宣召秦時安即刻去他的寝宮。
太子和秦時安心中皆是一凜,秦時安随即立刻跟上了太監的腳步,匆匆離開了大殿。
皇帝虛弱地倚靠在軟榻之上,喘着粗氣,好似呼吸都用光了力氣。
待秦時安行禮落座後,皇帝嘶啞着聲音問:“那逆子說慕家姑娘被你一直藏在身邊,這可是真的?”
秦時安立刻跪下,沉聲道:“臣不敢欺瞞皇上,是。慕家與我家曾有過口頭的婚約,她……算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你可知就憑這一條,我就可以認定你為慕家平反乃是别有用心,可定你的罪?”
秦時安道:“陛下,臣并非因為她才想要為慕家翻案,慕家案牽連甚廣,與賢王多有關系,若不能徹查此事,那麼将來難保還會發生内亂。如今幾個皇子尚且年幼,但他們很快也會前往封地,若不徹查慕家案,那麼賢王那些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興許某天就又落在别的皇子身上了。”
皇帝強烈地咳嗽了幾聲,立刻有太監上前為其拍背排痰。
好不容易呼吸平穩了些,皇帝又道:“如今太子尚且還需他們助力,若是徹查,定然會引起朝中動蕩,你可想過後果嗎?”
秦時安道:“陛下,正因太子如今還不夠殺伐果斷,掌控朝堂,所以事事艱難,舉步維艱。若太子能像當年殿下登基時那般經曆血雨腥風而巋然不動,将來才能真的成為一國之君。”
皇帝幹涸地笑了笑,指着秦時安道:“你啊!當個武将不錯,當個文官想必也能舌戰群雄。”
秦時安道:“陛下,此乃臣肺腑之言,還請陛下下旨,徹查當年慕家叛國案,還慕家一個清白,也還陸伯父和我爹一個清白。”
兩個月後,葉瑛帶着皇帝的旨意,再次出現在沈府。
幽蘭已從秦時安寄來的書信中知道,皇帝已經下令由他負責,徹查當年慕府叛國案。
當得知皇帝召她入京時,她臉上并沒有太多的驚訝,隻是立刻打包行李,随葉瑛趕往京城。
沈母不知女兒為何會被皇帝召見,急得快要哭出聲來,幽蘭隻好勸慰道:“興許是之前在京城見到的貴人入了宮,想見見我而已。”
沈母依然不放心,沈之舟隻好站出來陪幽蘭一起入京。
那日,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皇宮的琉璃瓦上,閃耀着金色的光輝。
幽蘭再次踏入皇宮,終于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在莊嚴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身着華麗的朝服,端坐在兩側,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幽蘭,整個大殿的氣氛顯得莊重而肅穆。
太子端坐在大殿的寶座之上,秦時安則站在最前方,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将當年慕家叛國一案的詳細調查結果,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出來。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重重地敲擊在幽蘭的心上,讓她感到無比的沉重和痛楚。
在那一刻,關于父母兄嫂生前的一幕幕,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地湧來,沖進幽蘭的腦海之中,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浸在那些痛苦的回憶裡。
她已經聽不清那些涉案人員的判決結果了,她的耳朵裡充斥着自己心跳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淚水不斷地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落下。
到最後,她聽見秦時安喊道:“慕昭,慕昭?”
她回過神來,應聲道:“臣女在。”
秦時安的聲音變得溫柔而緩和,再次開口道:“這份調查結果,你可還有什麼質疑的地方?”
幽蘭搖了搖頭。
秦時安立刻轉過頭,看着大殿上臉色陰沉的太子道:“殿下,慕昭并無異議。”
太子長籲了一口,看着滿朝不敢言語的文武百官道:“那就這樣吧,該怎麼辦鎮撫司就看着辦吧,退朝。”
滿朝的官員悉數走出大殿,隻有秦時安站在幽蘭不遠處,等到殿中隻剩下他和幽蘭,這才上前,用指腹抹幹她的眼淚道:“别哭了,我看着心裡難受。”
幽蘭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受,哽咽着道:“謝謝。”
秦時安捏了捏她纖細的手指,輕聲道:“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