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班裡下節課上物理,他去老師辦公室抱作業的路上,無意間遇上兩人在那吵架。
林杉的平靜更加激怒了她,“你以為你很好嗎?你知不知道我們班裡的人都說你性格特别奇怪,不愛跟人講話,還總擺着臭臉,還特别沒禮貌,總是記不住别人的名字。每次他們說你的時候我都得替你解釋。每次都是我去找你,哪次是你主動來找我的,而且經常是我在一旁自說自話,有好幾次我都覺得是不是我哪做錯了,惹你不高興了,除了這麼想,我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不搭理我。”忍了好久的情緒,就在這一刻何思文利用這件事開始向她表達自己這段日子的不滿。
“現在想想看,别人說的一點都沒錯,難怪你沒幾個朋友,你就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何思文逐漸變得口無遮攔。
聽到這躲在拐角處的李一猶豫着自己到底該不該出去,仔細想了想,這種事情還是他們兩個自己解決比較好,再說,現在出去幫林杉說話不就證明自己在這偷聽很久了,而且對面的那個女生肯定更加認定這事是林杉說的了,還是再等等看吧。
面對這一長串吐槽,林杉才意識到眼前的朋友一直以來是這麼看自己的,也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說孤僻。
很明顯她被說懵了。要不是何思文今天說出來,林杉也不會知道待在她身邊的人原來這麼難受。
本就是個誤會,卻鬧的兩人都不愉快,林杉又氣又心疼她,于是也對她惡言相向:“你期中考了432分。”
何思文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意思,“你話不要說一半。”
“432分怎麼上前城大學?”用雲淡風輕的表情說出最傷人的話,這是林杉能想到的最能讓何思文最生氣的話。
“突然間跟我扯什麼上大學的事情。”說了那麼多,何思文的火消了點。以為她能說出什麼來,沒想到她就這水平。“現在上哪所大學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她都這樣說了,林杉也沒什麼好對她說的了。
李一實在聽不下去了,從拐角處走出來,假裝隻是偶然經過。
何思文的火還沒撒完,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麼,看到林杉身後有人朝她們這邊走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咄咄逼人的架勢有些窘迫,張開的嘴冷哼了一口氣後又合上,不屑地把臉轉向一旁。
林杉看到她終于肯消停了會兒。
李一在兩人身邊經過時,林杉注意到了他,看着他的背影就在想:“他都聽到了,所以才故意從她倆身邊走過。”
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講,一般都是會等到吵架的人散了才會登場,這個時間點出現的一般都是過來勸架的,可是李一隻是經過,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也沒過來說什麼,他用無視的方式讓兩人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有多麼的幼稚。
李一的突然出現,莫名使得兩人都冷靜下來,“沒什麼要說的我就先走了。”覺得最莫名其妙且特别無奈的林杉撂下這麼一句後就先走開了。
何思文還在那覺得自己最委屈、最可憐,賭氣看都不看林杉一眼。
到了中午何思文的氣還沒消,故意叫上同桌一起去吃飯,沒喊林杉。
林杉也不是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抛下的感受,她明白,别人之所以會這樣,的确是因為自己有做的不夠好的地方。
教室裡的人都去食堂了,林杉一個人留在空教室裡,她害怕一個人去熱鬧的地方,因為自己總是一個人,會顯得不合群。
下課後李一幫物理老師把書送回辦公室,路過林杉的教室,到飯點了怎麼還在教室,從背影望去,坐的很端正,手裡拿着筆好像在寫什麼。
他蹑手蹑腳從後門溜進去,想看看她在幹什麼,前腳剛踏進教室步,遠遠傳來抽泣聲,教室裡安靜得出奇,聲音不大但很突出,李一有些慌了,不敢進也不敢退。
李一不知該怎麼安慰,所以不敢上前,又不想留下她一個人悲傷,後退到門外,後背緊貼着牆壁站在那,他能做的也就是像現在這樣默默地最陪着她。
林杉努力壓制住情緒,還是忍不住想哭,手裡緊握着筆一直未動,肩膀微微顫抖,眼淚不斷地往外湧,滴滴墜落在本子上。
何思文的事班主任通知了雙方的家長,兩個人被學校記過,嚴查男女生親密關系。
事情過去後,兩人形同陌生人,何思文又交了新的朋友,還是像往常一樣,天天跟她們黏在一起。林杉在班裡獨來獨往。
兩個人連同班同學的交情都比不上了。
獨處變成了林杉在校園生活的常态,說來她還挺感激何思文,她這麼孤僻的人,何思文居然能忍了這麼久。
“班長,一起去食堂。”下午放學後,何思文罕見的過來找班長一起去。林杉知道她是故意過來的,就是為了奚落她。
班長受寵若驚的放下筆就陪她一起去了,林杉心情毫無波瀾。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林杉沒有着急回家而是背着書包站在靠近玻璃門的一角處,靜靜等待校園裡的人少些。
李一的教室明明在另一幢樓,他還是故意繞遠穿過連廊來到林杉所在的這幢樓。不負他所望,一下樓梯就看見了林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