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西沒有說話。

森白地讪讪地閉嘴。

他有些惶恐，同時懊悔不已。

森白地最初并不想說這麼多的。

他隻打算簡單講講。

水西就當聽了一個幻想故事，别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就行。

沒想到他高估了自己。

面對水西，森白地忘了最初的想法，沒了把門，絮絮叨叨，嘴一秃噜把一切都吐露了幹淨。

森白地望着尚水西溫柔健康美麗嚴厲的面龐，心中的懊悔又變淡了，繼而徹底消失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水西。

他的一切都屬于水西。

他願意坦率直白地展露一切。

森白地不由得顫栗起來，臉頰微微泛紅。

尚水西見了，順手撫了撫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最後握住他的手。

尚水西仍在思考。

森白地的話信息量很大，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有的可以留着之後慢慢盤問。

當下，尚水西隻有兩個問題需要他回答。

“林溪。”

森白地安靜地看着尚水西，眼中是全然的信賴。

尚水西不負所托，正色道：“你是怎麼回到過去的？心理治療是什麼情況？”

森白地愣了愣，下意識地張嘴回答。

“回到過去……是一次交易。”

“我碰到了一個人，是這個人幫的忙。”

森白地醒過神來，目光更加柔和。

“心理治療和回到過去有點關系。”

“我可以選擇回到過去，也可以選擇在回到過去前做個心理治療。”

森白地調整了姿勢，擺出更嚴肅的态度，以掩蓋話語的荒謬：“可能是外星科技。”

尚水西疑惑：“你說的那個人，是外星人？”

森白地謹慎回道：“這隻是我的猜想。”

“他自稱是時空警察。”森白地想了想，又補充道。

尚水西若有所思。

尚水西忽然回馬一槍，一針見血道：“你說是交易，那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森白地：“…………”

森白地欲言又止。

尚水西依舊看着他。

她在等待他的回複。

森白地永遠沒法拒絕她：“隻是配合檢查而已，必要的時候做個治療，也可以主動選擇治療。”

“每一次？”

森白地垂眸，輕輕點頭：“每一次。”

他又想起什麼，擡眼道：“我隻見過他一次。檢查和治療的時候都沒有其他人。”

尚水西冷靜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至于沒人誰給森白地做的檢查，大概是AI問診吧，數據自動傳輸，哪還用得着真人守着？

啧，外星科技。

呵，外星人。

臭不要臉的，跑地球做人體實驗來了，有病似的。

尚水西心中不快，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她伸手捧住森白地的臉，湊近了些，語氣溫柔：“那你有辦法聯系上他嗎？”

森白地心甘情願為她神魂颠倒。

“……我試試。”他說。

尚水西獎勵似的吻了吻他的嘴角。

森白地猶嫌不足，微張着口，隐約能看到舌尖一閃而過。

尚水西舔了舔唇。

森白地的膽量大約随着他的赤誠回來了。

他主動攬過尚水西的腰，一手扶着尚水西的後頸，手指深深地插入秀發裡，傾首回吻。

尚水西松開手，向下滑動，摟住森白地的脖子，愛憐地同戀人親昵。

森白地完全背叛了昨日的自己。

他已無法理解為何自己幾天前要尋死。

活着，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森白地熱切地吻着尚水西。

等兩人分開微喘時，尚水西唇色嫣紅，看得森白地半合着眼，呻吟一聲。

他現在隻能接受幸福得要死掉了。

“水西，我痛苦得要死掉了。”森白地慘兮兮地說，目光楚楚可憐。

尚水西回之以啄吻，每啄一下都要誇一句或者安慰一句：

“辛苦啦。”

“做得好。”

“謝謝你。”

“我相信你。”

“……”

森白地嗚咽了一聲，内心飽脹而充盈。

他收緊了手臂，卻又怕勒傷水西，最後幹脆抱着水西起身。

尚水西被颠了一下，晃了晃身子，雙手搭在森白地的肩上，隻覺得這個視角有些神奇。

她低頭看森白地毛茸茸的發頂。

森白地偏頭沖她笑了笑，笑容腼腆，一隻手抱着她，另一隻手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森白地單膝跪床邊，俯身放下尚水西。

尚水西陷進柔軟的床鋪，眨了眨眼。

“水西……”森白地喚她。

尚水西擡手抓住他的耳朵，食指搓了搓耳廓。

森白地便貼得離她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