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屎？？”

“還手搓成球？”

“咦——這什麼惡心癖好。”

“他們還有個俱樂部？”

“天啦，什麼人啦這是，報紙給我一份。”

“周府照例來十份。”

次日一早，章家書坊門口就擠滿了買報的吃瓜群衆，大家都被預告震撼到了。鼻屎就算了，人人都有，但你私底下挖啊，又沒人管你。

幹嘛還···

【孔孟之地，書香門第。話說遼東某地，有一天才神童，三歲背書、五歲作詩，七歲科舉。在遼東一帶名聲廣為流傳，幾乎家家戶戶都把他當做表率。】

衆人：“哦！這個神童我聽說過。”

“我也有所耳聞，極其聰明。”

“該不會就是他手搓鼻屎球吧？”

【大家都有童年，他沒有。可能是彌補心理吧，五歲那年突然無師自通，把自己的鼻屎從鼻子裡挖出來，塞進自己嘴裡，吃了。】

“···什，什麼？？？”

衆人目瞪口呆。

“他···吃了？！”

【嗯~這是他五年的漫長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刺激。原來，這就叫失控，這就叫快/感,苦澀鹹油的味道一下子在舌尖彌漫開來，在口腔裡化作一團微臭的濃郁氣息，充滿自己的咽腔，直達鼻腔，最後沖擊天靈蓋。啊——好，好令人迷戀。】

如果這位小神童生在現代，他大概會和椰殼女士頗有共鳴。

吃瓜群衆：“嘔————”

“原來鼻屎是這樣的味道···”某個吃瓜二愣子傻傻的呢喃。

“你不會也想吃吧？”

“啊···我。”

【可惜就是一塊鼻屎太少，還沒吃夠呢，就光盤行動了。唉，神童拿着鏡子對準自己的鼻孔照，确定真的徹底沒有鼻屎了，才十分遺憾地放下鏡子。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格外注意，養育鼻屎的方法。什麼往鼻孔裡塞雜物、剩飯剩菜、幾天不洗臉等等···，直到七日後，終于，鼻孔又長出來一塊黃通通的鼻屎。】

衆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他是不是應該去請道士做做法，驅驅邪？”

【他看着這塊鼻屎，額外珍惜，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啊。想吃，但又舍不得，嘴巴來來回回張開好幾次，太難了嗚嗚嗚。突然，靈光一閃。神童突然想到，爹娘總說好東西積攢起來就變多了，看着眼前這塊小鼻屎，他決定，裝進瓶子裡存起來。可這一看就是鼻屎，要是别人清理丢掉怎麼辦。他想起以前看到的，屎殼郎推糞球。然後目光移到指尖的塊狀鼻屎上，手指情不自禁的搓了搓。這一搓，就搓開了神童的心。】

衆人：“抽象啊···”

“莫非他是屎殼郎投胎？”

“還不如說是屎殼郎成精，要不然哪能這麼聰明。”

“屎殼郎也不聰明啊。”

【哦嚯，這手感，嗯~~~~好舒服，軟硬适中，真不愧是他的鼻屎。搓得好快樂~就是太少了，一塊不夠搓，搓得這麼爽，神童都不忍心吃了，他決定，從今以後，把所有鼻屎都存下來，搓在一起，形成一顆大圓球，再尋個黃道吉日，一口氣吃下去。畢竟，美酒陳釀都加倍美味，鼻屎也當然一樣啦，對吧？而且，神童不愧是神童，很有行動力，不僅立馬開存，還建了一個俱樂部，題名搓球社，專門暗地裡發展志同道合的會員。】

吃瓜群衆五官扭曲，胃部翻湧，幾個年輕小夥子奔到泔水桶前狂吐。

“嘔————”

“這樣的人，竟然不止一個？”

“真有俱樂部啊！”

太抽象了。

【為了保證鼻屎順利積攢，克制自己想吃的欲望。神童把鼻屎球塞進小瓷瓶裡，每到夜半人靜時，就偷偷倒出來舔一口，隻舔一口，他發誓。然後再灑上面粉，遮掩濕漉漉的口水。】

吃瓜群衆：“······”

完了，再也無法直視自家的瓷瓶和面粉了。

待會回去要把家裡的東西都檢查一遍！

【然後，時光飛逝，經過長達一年的努力奮鬥，神童終于積攢出來了一顆普通丹藥丸子大小、光滑油亮、黑不拉幾、臭味熏鼻的鼻屎球。他興奮極了，打算當天下學後，夜半時，就倒出來配上高級龍井清茶親自品嘗這美好的勝利果實。但···該神童的爹有咳疾，大夫給開了一副丹藥，當晚吃藥時間到，下人不慎丢失藥瓶，找遍了全府上下，都沒找着，最後終于翻到少爺房間，看到熟悉的一模一樣的瓷瓶，下人喜極而泣，終于不被用責罰了，情急之下，也沒考慮考慮，或者仔細查看，就拿着這個瓶子去了廚房。】

“該不會下人把鼻···，”看報群衆忍着惡心艱難的說出了那兩個字，“屎球，倒進了藥罐子裡煮吧？”

“天啦，不敢想像，他爹且不是···”

【神童為了隐藏，專門找的普普通通的大衆瓷瓶，不顯眼，卻偏偏恰巧與大夫開的藥瓶一模一樣。經過一年發酵的鼻屎球也确實臭的作嘔，但衆所周知，中藥向來氣味較濃烈，下人雖然疑惑，但以為這就是大夫專門做成這樣的，可能用了什麼臭味藥材。又擔心超時受罰，索性管不了那麼多，直接一股腦全倒進藥罐子裡，黑乎乎的，煮成一碗臭湯，端給老爺喝了。】

“天啦，我已經不忍心再看了。”

“這位老爺也太可憐了。”

“難不成他真的喝了？”

【真喝了。當晚他就中毒了，劇烈嘔吐，口吐白沫，連夜叫大夫進府急救···因為已經過了一年，鼻屎早已變質，單憑肉眼，無法分辨出是什麼東西，老爺還以為是有人嫉妒他兒子是神童，所以要害他全家。正常人也不會去吃漚了一年的發黴臭鼻屎，更别說制作這種東西了。就連智障也不會啊。但神童偏偏這麼做了。誰能想到呢？大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啊！超出他一輩子的認知範圍了啊！所以，目前為止，這都是一樁懸案。但···今天過後，老爺就知道了，嘻嘻。】

“哈哈哈哈哈，老爺要動家法了。”

吃瓜群衆拍腿大笑。

“何止啊，哈哈哈哈我看直接跪祠堂去吧。”

“定要打得他再也不敢手搓鼻屎球。”

“天啊，難以想象，神童到底是什麼個心态。”

“啧啧啧論抽象、打破下限，誰能比得過他啊！”

“遼東其他爹娘怕不是要笑開花。”

咦————

章優優啧啧稱奇，搖搖頭：“不用謝我哈，人家深藏功與名，老爺我幫你解了一樁秘密~”

哈哈哈哈神童最晚明天，一頓，啊不，N頓棍棒炒肉是逃不掉的。

明天的神童表示：我謝謝你全家！《蟑螂小報》你不是人啊啊啊啊痛痛，我的屁股。

恐怕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家都是醫館的常客。

同樣是在醫館的還有第4期瓜主，嵩山大師兄。此時，他嘤咛一聲悠悠醒來。

“嗯——這是哪兒，地府怎麼長得和醫館一樣。”

躺在床上，捂着腦門，大師兄暈頭轉向。

“花魁，啊不是，公子，你醒了啊。”醫館小藥童睜着好奇的大眼睛對他說。一時嘴快，漏出花魁兩字。

啊啊完了，師傅特地交待了不能說花魁的。

怎麼辦，客人不會投訴我吧。

噗——

大師兄覺得自己心口插了一把刀。

原來自己不在地府，而是在阿鼻地獄。

小藥童連忙挽回，說正經事。

“公子你的醫藥費該交了。十兩銀子。”師傅說了，花魁，啊不，嵩山大師兄有錢，大肥羊，要多宰點。

噗——

第二把刀。

現在銀子已經成為他的傷口，一點就炸。

大師兄搖搖欲墜。

“哎，花魁你别暈啊，再治就漲價到一百兩了。”

噗————

第三把刀，刀刀催人老。

同樣蒼老的還有儒宗廉博士。

“廉博士，你怎可做出這種事？吾等治禮之人，且可惡俗至此！”

儒宗大殿裡，八方會審，把廉博士批得頭都不擡。

“就是，如今這《蟑螂小報》已經傳遍江湖，人人皆知。”

“大家都聽聞儒宗竟有一個不知廉恥的，愛舔臭腳汗的博士，唉！”

掌門氣憤無奈地甩袖，背過身去，不看廉博士。

“你叫我們讀書人的顔面何存？”

廉博士跪在大殿中央，對着孔夫子的畫像，不語。

他也語不了什麼，證據确鑿，如何狡辯？

“經過大家讨論，儒宗上下一緻決定，從今天起，剝奪你博士稱号。”掌門嚴肅地歎氣，“念你過往為儒宗做出的貢獻，就降職去圖書室吧。”

廉博士伏地大哭，後悔不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過，之後，他夫人，那個姿色平平的女子，倒是經常出現在街道上溜達，腳上再也沒穿過厚鞋襪，恢複了正常。

至于以前為什麼不經常看見她，大概就是因為厚鞋襪實在行動不便吧。

【叮——】

系統戳戳章優優的靈魂。它遇到了一點麻煩，要與她商議。

【宿主，怎麼辦？我發現頭螂召喚不回來了。】

這一天，系統已經無數次試圖召喚頭螂回巢，但始終得不到回應。

頭螂：已讀不回。

系統：它冷暴力！

看地圖監控，頭螂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定位也始終不變，仍然在華山附近。系統麻爪，頭都大了。

實在沒轍，它不得已隻好打斷正樂呵吃瓜的章優優，尋找幫助。

“怎麼了，頭螂無法召回？”

章優優臉上浮現出焦急，對她來說，頭螂可是目前為止最好用的視頻APP，4k高清，3D音響，之前一直都很聽話的，怎麼突然不受控制了？

“你不是說，系統孵化出來的蟑螂都絕對忠誠嗎？”

【是這樣沒錯，但頭螂不知道怎麼搞的，或許是它産生靈性後，自主意識濃厚。但再怎麼自主也不可能脫離掌控啊。】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

【本打算把它召喚回來，和第4批小可愛們一起進化嗅覺基因的，這下好啦，全耽誤了。】

系統委委屈屈的抱怨，早點孵化，早點搜集八卦，早點獲得吃瓜能量，它也能早點完成任務回家嘛，宿主也能早點返回現代，落水受損的原身靈魂也能早點養好啊。

“還可以共享感官嗎？我去看看情況。”章優優眉頭緊皺，很擔心。

【可以。宿主你做好準備，我們現在就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