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紀羨之慌了神,想伸手觸碰,卻被沈硯躲開。
出現被同化的迹象說明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沒事,先找線索吧。”對方依舊一如既往的冷靜。
可他分明察覺沈硯輕皺後又迅速撫平的眉梢。
按理來說,他們墜落的時間大差不差,但紀羨之卻絲毫沒有石化的迹象。
“系統,石陣不是會吞噬話人嗎?為什麼我沒事?”紀羨之召喚出系統,劇情也随即暫停。
【這是因為石陣隻能同化神形共存的人,而宿主魂穿到了這個世界,并非自己的身體,自然不受石陣影響。】
【本系統給您一個友情提示:男主沈硯的生命值己下降至60%,您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搶救,若超出規定時間,宿主的支線任務将視為失敗,被逐出世界。】
眼前字幕消散,劇情恢複,他注意到出現在右上角的白色倒計時,剩餘時間:19分58秒。
而沈硯身上的石化已經擴散到胸膛。
來不及思考了,他決定使用最愚蠢的方法——把剩餘的五尊石像挨個試一遍,這裡的規則是在一定時間内破峰陣法,但又沒規定次數。
第一尊石像,太陽陣毫無反應。
第二尊石像,山體落下幾顆碎石,之後就歸于沉寂。
第三尊石像……直到五尊都依次嘗試,陣法依舊設有半點動靜,時間僅剩7分03秒。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最後一個太陽到底被藏去了哪裡?
紀羨之強制壓下自己的絕望,他面對着崖壁擡起頭,整座山體鑲嵌着那尊巨型三眼佛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佛像的蓮花底座和一開始并不相同,花瓣似乎多了幾片。
眼前突然晃過紅光,佛像原本望向前方的三隻眼睛,居然直愣愣地轉向他們。
詭異驚悚湧上每一寸皮膚,紀羨之忍不住往後推了半步。
“石像,太陽,十。”他來回低聲默念着這三個詞語。
昏沉沉的眼眸突然閃過光亮,他聲音變得高亢,激動地大喊:“我知道最後一個太陽是什麼了!”
“是我們!”他捧住沈硯的脖頸,“人的頭頂,雙肩分别有三道真火,俗稱陽氣,可以抽象理解為太陽的代表。”
倒計時已經過去四分之三,沈硯的生命值也下降到45%。
時間緊迫,紀羨之攙着他站上最後一個法陣空位,霎那間,地面擡升露出原本的圓台,太陽的全貌浮現。
位于陣眼的持弓者突然擡手,下一秒,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旁邊的山體逐漸破碎坍塌,紀羨之被沈硯護在懷裡。
他無法分清究竟是世界在下墜,還是他們在上升。
巨石佛像碎裂成兩半,保存完好的隻有頭顱和那三隻詭異的眼睛。
頭顱往下墜落,直到巨大的瞳孔與兩人處于同一水平線,周圍瞬間變換模樣。
紀羨之睜開眼,沈硯已經不在身邊。
他沒有回到星際世界,而是處于虛空之中,數萬個星系漂浮在周圍,仿佛銀河散布。
腳下每走一步都會蕩出圈圈波紋,瑰麗奇幻卻又令人不安。
這是哪裡?沈硯又在什麼地方?
紀羨之巡視四周,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遠,走了多久。
心中的信念卻越來越堅固——隻要向前,就總會找到出口。
突然,一顆螢火出現在眼前,他下意識想觸碰,指尖撫上星光的瞬間,星河化作點點光斑将他環繞。
記憶長河般的道路浮現在眼前,他疑惑地走了進去。
兩邊閃過的畫面喚醒了紀羨之對于過往的全部回憶,那些溫馨的,珍貴的,傷痛的,殘忍的記憶全部化為影像,一幕幕地來回播放。
直到他逃離那個男人,生活才開始好轉,但痛苦依舊不少,因為童年陰影,他患上心理疾病,看了将近七年的心理醫生。
或許真正帶給他改變的,是這個曾經被他吐槽得一無是處的小說世界。
以及一個很重要的人。沈硯。
記憶長河的盡頭是面鏡子,紀羨之走近,鏡子中浮現出陌生的場景。
畫面中是一片血紅的天空,此時的世界已經坍塌成廢墟,污染變異體橫行,雙子塔的頂端,黑衣人手中的污染原石正在吸收來自四面八方的精神力。
所有人類都在異化,自帶精神抗體的肅清者被殘忍虐殺,鏡像中的他趕到現場時,沈硯已經滿身血污倒在牆角。
下一秒,眼前冒出數條系統紅框。
【系統警告:任務失敗,世界即将坍塌,宿主無法回歸原世界,請接受系統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