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慕元清。
婚禮籌備的時間雖然很短,但該有的排場穆彰一個都沒落下,既然娶了個Omega回家,那就得讓對方物盡其用才行。
可現在最關鍵的賓客沒到場,穆彰很惡劣地認為慕元清這是怕了。
不是說他以後一定會和Omega結婚嗎?穆彰現在已經如慕元清的願結婚了,慕元清難道不應該出現在婚禮現場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祝福他嗎?
婚禮後的派對環節,林倦歸和穆彰都換了淺金色的飛鳥刺繡禮服褂。
這是林倦歸第一次以穆彰伴侶的身份亮相,婚禮細節林倦歸什麼都沒參與,但穆彰做事的細心程度令林倦歸意外,就比如林倦歸和林父林母如今關系十分尴尬,穆彰讓他們過來走了下過場就送他們離開了,甚至省去了見面。
原本林倦歸隻把這場婚禮當作遊戲,沒想到穆彰居然還挺用心?
看來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面子啊,要不怎麼會下這麼多功夫。
參加婚禮的賓客大多是穆彰認識的人,林倦歸以前那些同學如今都還在上學,隻派人把新婚禮物送過來就算是心意到了。
不過林倦歸就算身邊沒有親朋好友也絲毫不怯場,當别人問起他和穆彰是怎麼認識的時候對答如流,一番話就能把那些好奇他和穆彰過往的人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
“我和穆彰匹配值在90%以上,因為家裡的事情認識,雙方都覺得很合适就結婚了,不過我現在年紀還小,他沒打算讓我那麼快生孩子,所以不着急。”
匹配值高的AO就算生活中有點兒什麼小摩擦也能輕易被信息素的影響蓋過去,圍着林倦歸的那些人紛紛誇贊穆彰好福氣,能擁有一位這樣的Omega也太令人羨慕了。
林倦歸端着酒杯輕笑,在這種場合裡顯然如魚得水。
而遠處正在讓顧祢調查慕元清去向的穆彰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會失蹤,賽靈星周圍戒備森嚴,是從哪邊來的星盜?”
三分鐘前,顧祢給穆彰發了慕元清乘坐的星艦信号消失的消息,穆彰皺了下眉,對周圍的朋友說了聲失陪就走到了比較安靜的地方,問顧祢這是怎麼回事。
顧祢說:“不是星盜,是蟲洞。”
蟲洞不知道把慕元清的星艦帶到哪裡去了,如果要大範圍搜查肯定要動用不少人力物力,而且聯邦的将軍莫名失蹤會給民衆帶來無法估計的恐慌,這種事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去做。
穆彰沒有多擔心,隻是讓賽靈星的巡邏艦加強防範和避免,等能夠檢測到慕元清的星艦發出的信号時立馬通知他。
慕元清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蟲洞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星艦的備用燃料足夠,慕元清就絕對能找得到方向回來。
不過穆彰的心還是牽挂着慕元清,以至于他回到派對上的時候朋友問他林倦歸的生日是幾月,他們好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完全不在狀态。
“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新年的前一天,很好記吧?”
林倦歸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了,很自然熟稔地挽住穆彰的胳膊,微微擡頭看了一眼穆彰。
穆彰很快回過神,他點頭“嗯”了一聲,“是很好記。”
Alpha并未發現,當Omega來到他身邊的時候,那些朋友的目光全落在了他身側之人的臉上。
林倦歸從小就承受着各種各樣的注視,也正是因為别人對他的關注過高才養成了他自身那股冷豔不可侵犯的氣質。
不過和人正常交際的時候林倦歸還是顯得很随和,這也是他人緣好的原因。
晚宴的時候穆彰請來的樂隊和歌手讓場子很快就熱鬧起來,林倦歸是Omega,受不了這樣嘈雜的環境,所以他隻玩了一會兒就走到宅子外的灌木叢旁邊放風透氣。
“Alpha主導的婚禮就是這樣,喧嚣又熱鬧,絲毫不給耳膜任何休息空間,讓他們玩兒去吧,看他們的信息素能不能沖爆屋頂。”
和林倦歸一起出來的是同為Omega的莊熙,他丈夫是參議院的議員,和穆彰以前是同學,由于這段時間工作太忙就讓自己的夫人來參加婚禮。
今天到場的Omega不是很多,莊熙又是個愛交朋友的,他和林倦歸很快就說上了話,兩人相談甚歡,莊熙還提出讓林倦歸到時候去他家做客。
林倦歸轉頭看了一眼那些正在随着音樂擺動身體的Alpha和Beta,臉上的笑容很淡,“浮空島的夜景堪稱一絕,我帶你看看吧?”
“好啊,早就聽說落宸莊園的風景不一般,也就借着這次婚禮能過來瞧一眼。”
落宸莊園很大,這次舉辦婚禮的地方選在了東南方向的花園,附近的别墅也被改造成了舉辦宴會的地方,林倦歸帶莊熙往花園邊緣走,還不等坐下,莊熙突然指着天空說:“那是……流星?”
林倦歸順着莊熙所指的目光看過去,皺了皺眉頭:“好像不是。”
那顆流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賽靈星飛過來,尾巴還帶着一簇煙。
莊熙咬着唇,也無暇欣賞賽靈星璀璨奪目的夜色,他現在有種逃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跑的焦躁,“難道說……故障或者無法操作的星艦在啟動自保程序後會随機降落在具有引力的星球上,會掉在哪兒誰也不知道!萬一走狗屎運砸到浮空島……”
今天能來參加婚禮的人身份都不簡單,莊熙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而此時急匆匆趕回主宅辦公室的穆彰也動用了最高權限讓下屬發動引力裝置,将即将墜落的星艦牽引到更為空曠的地帶,并且趕緊疏散民衆,盡量讓傷亡最小化。
那艘星艦是慕元清的,當信号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極速朝賽靈星飛,應該是被設定了某種程序。
穆彰不知道慕元清遭遇了什麼,但此時他腦子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賭氣和執拗。
他隻想慕元清平安。